谢北辞的答应,让宋予希缓缓松了口气:抱歉,谢北辞,为了孩子,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之后的一段时间。宋予希跟谢北辞的相处,便如同世间每一位普通夫妻一样。上班下班,一起去市场买菜,一起做饭吃饭,陪宝宝进行胎教。也是在日常的相处中,宋予希才发现,谢北辞这个人,并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冷漠无情。他会从营养师那里,了解宋予希日常饮食的需要跟注意。会在天冷时给她掖好被角。会在下班很晚时,还给宋予希带她喜欢吃的水果跟小蛋糕。哪怕宋予希知道,谢北辞做这些,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接受的越多,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浓。于是,她也开始学着照顾谢北辞。给他更换手臂处的伤药,在他准许的范围内,给他擦拭身体,帮他的双腿做复健。时间久了,她跟谢北辞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开始消散。以至于宋予希都有种恍惚感,觉得她跟谢北辞本就是一对彼此照顾的恩爱夫妻。每当这时,她都会拿出孕检报告警醒自己。不要落入谢北辞为她织就的“温柔陷阱”,如果有一天,谢北辞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她跟孩子就都不会有好下场!宋予希开始一天一天计算着日子,小澄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开始不再需要去医院进行定期复检。两月之期还剩几天时,蒋丽媛打来了电话。“宋予希,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两月之期可快要到了!”
她在电话那头恶狠狠的警告,像是巴不得她下一秒就消失在这座城市。“我没忘,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宋予希“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却气的电话那头的蒋丽媛胸腔起伏不止。恰在这时,孟佳丽垮着张脸从门外走来,显示她此刻心情非常的不爽。蒋丽媛见状忙放下手机,一脸温婉慈爱地上前询问:“佳丽,怎么了?”
孟佳丽狠瞪了蒋丽媛一眼,随后大力甩开她的手臂,吼道:“都怪你,非要跟宋予希定什么两月之期,现在好了,谢北辞都不抽时间出来陪我了!”
这两个月,孟佳丽多次打电话或亲自去谢北辞公司找他,邀约他用餐外出游玩,却无一例外全遭到了拒绝。起先,她还以为是谢北辞工作忙,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谢北辞进他根本不会去的孕婴店还有蛋糕店。尾随他一路,才发现,他口中所言的没时间,其实全都拿来陪了宋予希!这叫她如何能不妒不恨!“不行,我现在必须告诉谢北辞,宋予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且她为了五百万终结两人婚姻的事!”
说完,杜佳丽气冲冲就要往外走,却被蒋丽媛一把拉住胳膊。“佳丽,你冷静点,要是你现在去找谢北辞,只会徒增他的厌恶,而且万一他让宋予希把孩子生下来去做亲子鉴定,那不就正好成全了他们!”
蒋丽媛一句话,让杜佳丽瞬间冷静下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杜佳丽反问蒋丽媛。蒋丽媛眸光暗闪:“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谢北辞面前扮演温婉善良的解语花,可是这男人仍未心动,反倒对宋予希越来越上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杜佳丽一愣,随即道:“因为宋予希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
蒋丽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宋予希靠孩子拿捏住了谢北辞的心,你也可以如法炮制,从谢北辞在意的点下手!”
“在意的点哪里这么好找,我一直找人调查谢北辞的喜恶,可这都那么久了,都没有用!”
杜佳丽有点丧气,要不是容易被拆穿,她都想假怀孕去拴住谢北辞的心了。蒋丽媛见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我倒是听说,前些年,谢北辞一直在花高价寻找一个十五年前的小女孩,你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杜佳丽猛地抬头,眼神与蒋丽媛相撞,少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妈!”
*这边,宋予希挂断蒋丽媛的电话后,就开始收拾几日后要离开的东西。却不小心,收拾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倒了谢北辞的行李箱。箱子倒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宋予希想到谢北辞要回来了,忙不迭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收着收着,她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巴掌大小,看上去有些年岁,但盒子的主人一直保存的很用心。宋予希将檀木盒捡起来,虽好奇,为什么谢北辞的行李箱中,会随身带着这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首饰盒。但知道这是谢北辞的私人物品,她也没擅动。而是连带着衣物一起,重新装回到了他的箱子里。晚上,谢北辞下班回来。他给宋予希带了点手工腌渍的青梅。也是他这段时间见宋予希吃饭没胃口,便让唐高想办法弄了点开胃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盐渍青梅?”
宋予希看着满罐密封的青梅,眼中又惊又喜。小时候,她经常吃父亲酿的盐渍青梅,还会偷喝青梅酒,只是父亲离世后,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东西。看到宋予希欢喜的表情,谢北辞冷绷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些许。但还是嘴硬道:“你想多了,只是凑巧罢了。”
谢北辞的傲娇,宋予希也不在意,抱着那罐青梅,就如抱住了童年时属于父亲的味道,眼角眉梢都是幸福。“我先去换衣服——”谢北辞克制住心绪的上扬,冷声开口走进了卧室。但是没过多久,谢北辞便满身躁怒地从卧室中滑动轮椅走了出来。“宋予希,谁准你乱碰我的东西!”
这种久违的冷躁怒视,让宋予希有种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的感觉。“我刚才收拾房间,不小心碰倒了你的行李箱,就……”不等宋予希解释完。谢北辞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同时恶狠狠警告她:“不要再随便碰我的东西!”
冷漠防备的话语,让宋予希心中,因青梅生发出的点点幸福感,霎时消失无踪。她站在门外,垂下眼睫,自嘲地扯了抹笑:这段时间,她与谢北辞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她怎么,就当了真呢!与此同时,房屋中平息躁怒的谢北辞,小心又珍重地打开那个檀木首饰盒。首饰盒内,放着一个上了年岁的粉色兔子发圈。看着那发圈,谢北辞的眼神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抬手轻抚的动作,更带着难以言喻的爱怜与轻缓。薄唇低喃,唤出一声:“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