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是颜落落的脸上的纱布拆开的日子。起床之后的颜落落,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送小豆丁上学,随后去穆易霆的房间看一眼穆易霆,像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天。穆易霆依旧是闭着双眼,脸色平淡,静静的躺在床上,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的洒进来,洒在男人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的下方有着好看的影子。“你倒好,睡了这么久,休息好了吧?该起来了,小豆丁还有......我,都需要你。”
颜落落双手抱着穆易霆的大手,好在温温的,不然她真的以为,这一切都好像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般,一个人住在这个诺大孤寂的别墅中,真的有李清照的凄凄惨惨戚戚的感受。眼泪在她起身之后,滑落,松开了紧握着的男人的大手。回到了房间中,对坐在镜子的前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亮的房间,镜子中的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的白色纱布看起来有些突兀,手覆在了上面。这样遮挡着看起来,看不出她的脸受伤了,可是将手拿下去之后,白色的纱布还是明显在脸的一侧。“落落,明天是拆掉纱布的日子,我会早一些来。”
“不用了凯文医生,我也是学医的,这样简单的操作还是能够胜任的。”
昨天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还在耳畔萦绕着,她自是不想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的脸,展示给其他的人看,索性拒绝了凯文医生,决定亲自动手。梳妆台的上方,摆放的除了小部分的化妆品以外,其余的都是医药,治疗烧伤,活血化瘀,去肿消炎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孩子的化妆台,倒像是一个医用的小柜子。手再一次的覆在了纱布上,上面固定的医用绷带,一下两下的被撕开来,最后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绷带的时候,她的手颤抖了。心也跟着颤抖了,不忍心,不敢去面对这样的场面。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颜落落心一横,灵活的手,摘下了固定纱布的最后一个细小的绷带。“啊!”
颜落落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之后,还是忍不住的尖叫出了声音。“落落,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声音的封云姐冲了进来,看到了蹲在一旁捂着脸在小声抽泣的颜落落。心中不是滋味的上前,轻拍着她的肩膀,颜落落的身边飘落着刚刚拆下来的纱布,在看到它之后封云的心中对于出现这样的状况心中了然。“落落,尽情的哭吧,少爷不在,封云姐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封云好像是大姐姐一样,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细想起来,颜落落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若是没有遇到她家少爷的话,现在也正是爱美的年纪。这样的伤害即使不是致命的,但是也一样是直击心灵的。“怎么办?封云姐,怎么办?”
捂着脸的颜落落,始终不肯把手拿下来,也不肯把头抬起来,只是一味地窝在封云姐的怀中哭泣,不停的询问着怎么办。“落落,等你到了封云姐的年龄就知道,外貌并不能代表一切,而少爷还有小豆丁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喜欢你或者是冷漠疏远你的,你放心好了。”
封云姐轻声的开口,眼睛看向了远方。怀中的颜落落抽泣的声音,渐渐的消去,不知道是封云姐的话产生了作用,还是她想通了什么,情绪缓和了起来。“我知道了封云姐,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吸着鼻子的颜落落,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只是淡淡的开口。“好。”
封云见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回答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门阖上的声音响起之后,颜落落这才将头抬了起来,手也拿了下来,整张脸暴露在空气当中。阳光下,女子一席白裙,随着吹进来的微风飘然,如瀑布一样的头发倾泻而下,披在双肩,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本应该是一个拥有着倾城之姿的妙龄女子,可在右侧的脸颊上,一块被烧的看不出皮肤模样的伤疤,将这所有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变成了泡影。伤疤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正在小女人苹果肌下方,黑棕色的样子,像是一条蜈蚣一般趴在她的脸上,她本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其他人。星眸中闪烁着点点的泪光,身下的粉拳紧紧握在一起,她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在看到脸上的伤疤之后,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哭过之后的颜落落,没有讲话,而是坐在了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她的自己,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妈咪,你今天怎么没有去接小豆丁放学?妈咪,你在家为什么要带着口罩?”
放学回到家中的小豆丁,身上的书包还没有卸下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样,跑上了楼,冲进了她的房间当中。“妈咪只是不舒服,好了,我们去看看你的木头爸爸吧?”
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口罩的颜落落,口罩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卸下了小豆丁的书包,拉着小家伙的小手,向穆易霆所在的房间走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小豆丁放学之后,两个人一起去看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木头爸爸怎么这样的懒,比小豆丁还懒,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小豆丁非要打他的屁股不可。”
进入穆易霆房间的小豆丁,糯糯的开口,比星辰还要明亮的两只大眼睛,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木头爸爸之后,转向了颜落落。“对,小豆丁的爸爸是该好好的惩罚一番。”
颜落落附和着。在小家伙的世界中,他的木头爸爸不过是睡着了,她不会剥夺他这个年纪的童真,况且这样说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不过,木头爸爸你不能因为害怕惩罚就不起床哦,小豆丁和妈咪都很想念你的。”
小豆丁小手拉着穆易霆的大手,轻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