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雪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蓝哲看着林芊雪脸上坚定的表情,一双眼睛也闪过一瞬家的若有所思。良久,直到他终于确定了林芊雪的身上没有任何动摇的样子,他沉声告诉林芊雪。“我听父亲提起过,几百年前,洛家也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先人,他是遭人暗算,被利器伤到了眼睛,一生都不能再视物。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先人从此会一蹶不振,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自创出一套训练方法,让自己的其他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不光是听觉,甚至连嗅觉和触觉,都能帮他辨别出敌人所在的位置和出招的样式来。”
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洛可为接着蓝哲的话说道。“师父。”
“爸。”
蓝哲和杜天凌,林芊雪三个人齐齐跟洛可为打招呼说道。洛可为径直走到了林芊雪的面前,眼神也颇为凝重的样子。“眼睛不能视物,就代表着艰难的开始,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这样做的话,起码要付出比常人辛苦几倍的努力,你真的能做到么?”
洛可为倒不是怀疑林芊雪的毅力,他只是觉得,杜天凌的办法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林芊雪这一辈子已经吃过了太多的苦,身为她的师父,他也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去吃这些苦头了。但是林芊雪却仍然坚持。“师父,我必须做到。”
南岳直到现在仍然逍遥法外,岳梦瑶虎视眈眈,沈凌薇更是三番四次地挑衅。林芊雪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她现在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话,小宝跟在她身边,要面临的危险根本无法预计。洛可为点了点头,“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你的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问问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给了蓝哲。“这是我把百年之前洛家的那位先人总结出来的办法已经抄了下来,从今天开始,就让你二师兄帮你一起练吧,也算是给他找上一份正经事做。”
洛可为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蓝哲。蓝哲把眼睛瞥向了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这件事情上,林芊雪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太寻常。“师父,您怎么知道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的?”
如果林芊雪没有记错的话,洛可为难道不是应该在到达帝都之后才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的么?那为什么洛可为的身上会有这个东西?林芊雪这么一说,杜天凌和蓝哲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爸,你怎么会突然准备这个东西?”
难道洛可为在离开洛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林芊雪的眼睛有问题么?洛可为轻咳了一声,“这你们就不要管了,照着做就是了。”
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别墅。林芊雪虽然怀疑,但是看到洛可为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不管怎么说,洛可为愿意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也算是解了林芊雪燃眉之急。……穆家。穆霆骁吃过了早饭之后,破天荒地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会的功夫,方雅出现在了穆霆骁的面前。“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穆霆骁沉声问。方雅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已经没事了,走吧,去见见我三年前的老朋友。”
昨天晚上被林芊雪抓到的那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方雅今天来就是要和穆霆骁一起去问问她潜入穆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那个女人被关在了穆家的地下室,方雅和穆霆骁走进去的时候,她竟然还在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一地。“这,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么?”
方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着一起过来开门的管家忙点头,“方小姐,这就是昨昨天晚上被林小姐抓起来的那位小姐,只不过她似乎是嫌身上的衣服睡觉不太舒服而已。”
管家看着散落一地的假发,丝袜还有短裙,也露出了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穆霆骁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两个女性的下人上前去拍了拍那个睡得正香的躺在地上的女人。“喂喂喂,醒醒啊,大公子有话要问你呢!”
躺在地上的女人挥舞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嘴里不耐烦地嚷道。“都给我滚开!老娘的工作都是夜里开工的,这个时间叫我,是想负责老娘的后半生么?”
迷迷糊糊地吼了一通之后,女人毫无形象地翻了个身,揽过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又呼呼大睡了起来。方雅和穆霆骁看得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她这是当自己在度假么?”
方雅扶着额,颇为无语。穆霆骁也不急,立刻转过身,吩咐一旁的管家,“报警。”
方雅正想转身跟上穆霆骁,可似乎听见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声低低的咒骂,然后像是不倒翁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哎呀,睡得真好,今天还是个艳阳天呢,天哪,这不是方小姐么?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想要放我出去的么?”
女人眨巴着一双看上去清澈无辜的眼神,拉着方雅的手开始闲话家常了起来,像是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她还狠狠地踢了人家一脚。方雅冷笑着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了过来。“怎么,不装了?刚才不是还很入戏的么?”
管家带着下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地下室,把空间留给了穆霆骁和方雅。女人似乎对自己刚才装死的事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感,反倒是坦坦荡荡的。既然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拆穿,女人也知道自己再演下去就跟跳梁小丑一样难看,索性盘膝坐在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面前的方雅和穆霆骁。“你们想怎么样?是来招安的,还是来劝我从良的?”
她一脸令人作呕的妆容此时已经花的看不清她本来的样子了,穆霆骁吩咐人打了一桶水来,毫不留情地全都泼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