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林芊雪不仅仅是担任演员,还为夏凡拉来了杜家的赞助,成为了制片人。“林芊雪,你真的相信她?”
杜天凌明明连合作的合同都签完了,却开始打量起这个叫夏凡的女孩子,开始有了几分怀疑。林芊雪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天凌,我相信她。”
虽然她的眼睛现在看不见夏凡的样子,但是在她想象中,夏凡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杜天凌却是摸着下巴,一脸的怀疑。“趁着现在没人,你能给我讲讲夏凡是什么样子吗?”
林芊雪小声地要求,杜天凌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痛得酥酥麻麻的。“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才告诉林芊雪,“这个叫夏凡的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五吧,比你高了一点,只不过太瘦了,是短头发,跟二师兄的头发长度差不多。至于样子嘛,看上去还是很清秀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片有些厚,穿着白T恤牛仔背带裤,怎么看也觉得像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跟什么新锐导演根本扯不上关系嘛。”
根据杜天凌的描述,林芊雪勉强在心里勾勒出了夏凡的样子,她勾起嘴角笑了笑,还是很满意的。“林小姐,杜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会尽快准备好计划,然后尽快开始演员的挑选。”
夏凡隐藏在厚重的镜片下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红润。杜天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真是恨不得这个女人立刻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如果不是她和她的那个破剧本的话,芊雪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必须重出江湖了。虽然能感觉得到杜天凌对自己似乎隐隐存有敌意,但是夏凡还是深深地对杜天凌鞠了一躬。“杜总,谢谢您的慷慨,让我能有机会实现我的梦想。”
夏凡真诚地看着杜天凌,本来正埋头于文件的杜天凌抬起了头,用一张玩世不恭的脸看着夏凡。“你的确是该心怀感激,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芊雪,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芊雪的话,我对你这个根本看不到任何回报的项目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兴趣的。”
杜天凌的话说的毫不客气,夏凡被杜天凌冰冷的态度给打击得后退了好几步。“是,我知道了。”
她咬着下唇,深深地埋下了头。可杜天凌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知道什么了?夏凡,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导演,你是要为自己拍摄出来的东西否则的,制片人也好,还是耍大牌的明星也好,他们其实没有任何权利对你的作品发表意见。在剧组,你就应该是权利的中心!如果你一直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难道是拍出来的东西被糟蹋的面目全非么?!”
夏凡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轻轻地蛰了一下,泛起一阵酥痒。她没听错吧?杜天凌现在,是在给她建立信心么?夏凡的脸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晕,她悄悄地抬起头,发现杜天凌正严肃着一张帅脸盯着她,让她又像是触电了一样急忙低下了头,避免了和杜天凌的眼神接触。他的那双桃花眼,只是看一眼,就让夏凡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吸入其中一样,再也无法从里面爬出来了。“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杜总你失望的!”
夏凡信誓旦旦。可杜天凌却是接着说道,“所以,芊雪现在的情况特殊,你在片场一定要拿出自己导演的架势来,不能让芊雪受到那些人的欺负。”
“什么?”
夏凡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瞬间闪过一道晴天霹雳。心里原本正在不断地涌出来的粉红泡泡全都破碎掉,从里面掉出来一盆加了冰的冷水,兜头从夏凡的头上浇了下来。让她从全身一直凉到了心里。杜天凌说了这么多,又是鼓励她又是给她建立信心的,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保护林芊雪?“我的话你明白了没有?”
看着站在自己办公室中间的夏凡有点失神,杜天凌皱着眉,有些不悦地沉声问道。夏凡像是一只行尸走肉般地点了点头,还没有等杜天凌交代剩下的话,就浑浑噩噩地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了。杜天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林芊雪终于再一次让自己忙了起来。又是要筹备夏凡的电影,又是要对师父洛可为给她的那个独家秘笈勤学苦练,一阵天下来,林芊雪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又被晒干,这样的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芊雪,你可以不用这么拼命的。”
蓝哲劝她。可是林芊雪却只能笑着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够累到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这样就不会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不可抑制地疯狂地想念一个人。是啊,她想念穆霆骁,发疯了一样地想念他。所有人都以为穆霆骁的订婚宴上她拿出了十二万分的风度,可是谁又知道她需要作出二十万分的努力才能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崩溃。她需要不断地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才不至于在冲动支配下,把穆霆骁从沈凌薇的身边抢走!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这么自私。哪怕她宁愿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她仍然不能允许自己自私到不顾小宝的死活。林芊雪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方向。干涩的眼睛里流过眼泪,林芊雪的眼睛被刺痛,她终于闭上了眼睛。“霆骁,穆霆骁。”
只有在这样不被打扰的深夜,林芊雪才敢呢喃着叫出穆霆骁的名字。她咬着被子,终于压抑不住地痛哭出声。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忙碌起来,就不会有时间去想他,不会有时间去觉得难过。可是她躲得过人来人往的白天,却躲不过独处的夜。“霆骁,我好想你。”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