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子看来,这世人的智商有几个层次,最高明的就是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的下一个层次,才是学而知之。但学而知之也是个了不起的层次,最少这类人是主动的求索这个世界的真相。等到处于窘境,再想着学习改变现状的人,在孔子眼中,那属于第三梯队的人。
当然,在孔子看来,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就是处于困境,仍旧不想着学习的人,那基本不可救药了。
在后人眼中,孔子是个圣人,不过孔子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认为自己非生而知之,仅是好学而已。
可孔子人认为这世上的确有生而知之的人。
但世上还有知其生之的人物!
沈约思想再出,张继先见状讶然片刻,缓缓点头叹道:“世间玄奇,不可思议。”
叶宣儿同时道,“不错,李雅薇、赛月做到了知其生之的情况。暖玉,你还不将结果转给沈约看看吗?”
暖玉微有沉吟,终于道,“李雅薇曾经建议我,弄懂一切再话于沈约知晓的。”
她不是隐瞒,只是遵守约定。
“但沈约可以加快这个明白的过程,难道不是吗?”
叶宣儿坦诚道,“我想李雅薇知道目前的情况,肯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暖玉点点头,她的实验室有影像出现在众人面前,赫然就是宋皇宫内,吕才人产子的情况。
一面镜子,赫然将吕才人劈成两半。
张继先饶是镇定,见状仍旧惊起道,“正是这般。”
他做梦都没想到过,昔日往事竟会清楚的再现他的眼前。
吕才人因为被镜子剖成两半,是以从众人的角度来看,吕才人是呈对称形状,这种情况就和某些半月桥美景般,本是桥是半月形状,但在水中出影后,桥和倒影合成满月之景。
只是吕才人旁边的宫女、稳婆等人所显然没发现这个异状,仍旧忙忙碌碌。
沈约见状,“这是赛月的记忆?”
叶宣儿立即道,“是的,这是她记忆中的景象,她显然看到了常人没有看到的事情。但很显然,那些宫女是看不到这种情形的,不然早就吓跑了。”
影像微转角度,显出屏风后的张继先。那时的张继先闭目养神,可眉心在轻微跳动,叶宣儿又道,“这时候的张继先,显然也察觉到异常了。”
张继先连连点头。
禅定会让人察觉到不可思议的世界。
那个世界,和用六根看到的截然不同。
但并非七支坐的人才可进入禅定,事实是,真正练熟四禅八定的人,任意时刻,任何状态都可以入定出定的快捷转换。
当初沈约在明界力战杀手之王戈林,就是靠瞬间入定来破局。
而释迦弟子优波离是在给释迦理发的时候,得释迦指点,站立进入四禅八定。
进入四禅八定靠的不是七支坐的持久,而是绝对清醒的意志。
很多僧人以能打坐能坐一天、数天为荣,这其实不是正确的禅定,而是陷入禅定过程中、痴迷某种安逸的获得。
有得必失!
当这些人用辛苦积累的清醒换取那一刻、一天、数天的安逸时,实则又将他们的清醒转为了痴迷,是以徒劳一生。
磨砖不成镜,坐禅不成佛。
此举说的是若没有质变,量变有增有减,一味打坐却缺乏智慧的思考,终究还是会陷入昏沉痴迷之中。
可那时的赛月是清醒,清醒的甚至可以记住她生时的情况……
沈约想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关键——这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这时候的清醒本来是最难保持的!
赛月之前是什么人物?她如何能保持这般清醒?
沈约暗自奇怪。
奇怪的是,天涯这一次,并没有将沈约的思想转现。
叶宣儿继续道,“我们都知道,人的记忆是极为奇怪的事情,事实上,根据现代科学的理论,一人在看到事物的第一眼,就已经事物的表征全部记入脑海,只是有的人可以完全的描述原样,有些人还原的支离破碎,有些人根本转瞬就忘。”
暖玉一旁终道,“根据现代科学,这是长期记忆和短时记忆的区别。”
“但我们都知道,现代科学没有那么科学的。”
叶宣儿直言不讳道,“到现在,现代科学的确可以将人体拆解的支离破碎,可不要说对人体精气神的运作一无所知,甚至对人体内部精微的操作都是茫然不知。人类对于自身身体的了解,就像一个原始人拿到一个笔记本电脑般,只会开机关机,偶尔的发现一些应用程序的功能,但对电脑的系统架构、内存空间,cpu等精微的运作全然无知。”
沈约不能不说叶宣儿的比喻极为贴切。
对人体自认为极为了解的现代人,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痴痴呆呆的进入别人预设的引诱中,怎么能说对自己有所了解呢?
叶宣儿再道,“记忆是极为复杂的意识维系过程,而世人对自身的意识,同样处于茫然的状态。”
沈约再度点头。
数千年来的人类史,其实对人类的意识有过太多的研究,可很多时候,并非你研究的多,你就了解的多。
西方的哲学陷入虚无主义,越研究让自己就越绝望,而西方研究到自杀的哲学家,绝不是少数。
这是研究明白了?
这就和信佛遁入佛门,不理世间事一般的境况。
你不懂因缘果报,不能了解世事变化,何谈觉悟?
虚无、执空并非真知,而是妄想。
释迦明言,世人皆有佛性,只因妄想而不能证得。
世人对自身意识的运行可说的一无所知,记忆又是意识维系的载体,由此可知,世人对记忆的了解也是肤浅的可怜。
“世人只当记忆是个容器。”
叶宣儿一针见血道,“他们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试图扩大这个容器装载更多的东西,但就像一个房间不够装东西,世人再用更多的房间装载般,最终东西废弃,房屋同样废弃。”
始终少出声的琴丝突然说了句,“因此,在你看来,记忆的关键是什么?”
叶宣儿对这个问题显然早有研究,“记忆关键不在多,而在于整理产生质变。没有质变的记忆,属于无效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