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却又是天明,大军驻扎,待命原地。徐平安持矛而立江水之畔,看边上连绵皆是周军而立,纷纷看向对岸。对岸亦有楚军驻扎,严防死守,防军队泅渡以犯。“小白脸儿,怎么还亲自驻守于此,何不回帐中?”
“你这老头儿不也是亲自前来嘛?”
徐平安知道,此时列国,皆崇尚对阵厮杀,而对奇谋技巧视为小人。“如何,老头儿,夜晚我们泅渡对岸,连营纵火,烧其辎重。”
“小白脸儿,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虽说如此的确有可能断其退路,但恐伤我周国威名,不可啊。”
士兵从远处运来树木,准备搭桥而迎敌,他们誓死要堂堂正正。“罢了,罢了,你可知上游可有何处筑堤,能阻水流?”
“你是说上路险的?”
“是了,我准备,水淹之法。”
徐平安一脸淡然,好似对岸数十万大军似那蜉蝣,命贱如尘埃。“我这边派人前去。”
“白将军,你可派军去上游建堤岸,到时候开闸放水,淹其七军。”
“可这,可这与礼制不符啊!”
“我这太监,不也是来此监军嘛?”
徐平安一脸笑意,随后向对岸望去。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也向此看来,点了点头。“若能少死些兵卒,纵有骂名,有何不可,我大周,可是要这列国之土地,怎能折损兵卒于此。”
白无痕知道,若开先河于此,之后恐怕,列国将视周国为大敌了。秋十月,驻军如此已经两月有余。天渐冷,然两军共搭桥浮木,于渭水之中。“芈将军,你看天助我等啊!往昔渭水水流激荡,如今却是水流减削,天助我等啊!”
芈英不置可否,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本来就生得极美,若是露出笑意,却是平白减了那股肃然之气。“也不知那个小太监是如何震慑军中的,不过,大概他也只是皇帝恩宠,来此建功罢了,不过可惜,恐要将命丢于此了。”
这些时日,他们早已打听清楚,敌军首将是那位白老将军,然监军却是一位太监,让他们觉得好笑。随即宣告三军,周国无人。周军却不然。徐平安每日在军中,与各将士连营,互相切磋,虽然他们内力不及徐平安,但招式皆杀伐,让徐平安也受益良多,各将士更是心服口服。“连营八百里,弓矢满堆仓,此战,必胜!”
徐平安笑着看眼前的一群士卒。他们有的是家中兄长,有的是家中幼子,有的为人父,有的为人夫,但国之战,战必召,召必回。而另一处,距离战场有百里外,此处热火朝天。“将士们,加油干!拦江截河,此战,我们必胜。”
一处堤坝在此而立,无人注意到,每日都有周军往这边而来,零零散散,却是已经近万人。“大人 我们在这里建筑堤坝拦水干嘛呀,这堤坝可坚守不了多久啊。”
江河奔涌,在此虽然小心,但因水冲走却也有几人。“哈哈哈,到时候大战之时,你们便知晓了。”
夜寒,徐平安看向对岸,依旧守营,却是轻笑。白无痕站在一旁。“小白脸儿,我们要早些行事了,若是入了冬,结了凌汛,可就白费了。”
徐平安点点头,入了营帐。次日清晨,天微明,大周擂鼓,鼓声震天,楚营也都戒备。“芈将军,在此对峙也不是事,不如约定一个时间决战吧?”
徐平安大喊,夹杂内力,整个军营都听得见,对面楚军也感叹此人内力深厚。芈文不服,也相回应。“三日之后,决战如何?”
“善!”
因是楚军攻伐,所以是楚军泅渡。徐平安也不知道这些古人脑子怎么想的,却是都循礼而制。“安监军,此战可有把握?”
“战必胜!”
是的,徐平安已经派骑兵而去,同时,将死士也都派了过去,连带还有他的炸药,若决堤之计不成,炸毁便是,天灾?与他周军何干?“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信心自何而来,但那物若不生效,我们也决计一战,所以,小白脸儿,你无需有所负担。”
“自然,我有何负担,纵不成,我也不知何事。”
徐平安一笑,他功绩不要,为何还要负责,他主打就是一个不负责。其他将士虽不知全情,但也略知一二,以为徐平安这是谦虚,不过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覆舟之下,安有完卵?“唉,整顿军备,若不成,冲杀便是。”
徐平安一笑,万事怎可都靠他人,那近万军备此刻却是准备迁回。对岸芈英也很是疑惑。“诸将领有何看法,他们怎有如此信心?”
周军为平两地叛乱,此地也仅仅来了十五万军,他们楚军却是有二十万,为防备蛮族,也有十万军备,还有东南平乱,亦是十五万,难道他们不顾他侧,另外派军前来?不过很可惜,探子禀告之中,并没有此等消息。反而是驻军还少万人,不知何处所去。芈英感觉此事有诈,但若退缩,定将扰乱军心。芈文却不管不顾,他定要拿下封赏,若赢,定可封伯!“诸将士,整顿军备,三日后,拿下周地,直入帝都!”
芈英高喊,虽女流之辈,但不输男儿。“必胜,必胜!”
周军听见楚军士气,但他们不能退,他们身后便是周地,若长驱直入,可就是大罪人了。“安监军,我们能胜吗。”
篝火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向徐平安问道。他的脸上都是斑驳泥痕,还有一些草刺扎伤,但他没有丝毫在意。“二虎,怎么,不想赢了回去娶媳妇儿啊?”
徐平安没有回答,只是笑道,这一战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胜,或许将希望寄托于那些火药,并不如靠这人力吧,但愿老天站在他这一边。徐平安递过去一段丝绸。“给,扎上,能给你带来好运。”
“安哥,你又骗我!”
虽然少年说道,但还是老老实实扎上布带。“安监军,不能顾此失彼啊,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一堆少年模样的人都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