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出正月十五,雁家二姑娘就长了一身的疹子。
、最初只当是风疹,邹氏虽说重视,可也没太担心。 这毛病也不用多久就好了。 可一副药灌下去,不仅没能见好,疹子成了水泡。 身上也就算了,手和脸格外严重,不过两三日,竟开始化脓了。 邹氏大惊,连夜请了太医,这一看竟说不是风疹,是中毒了。 “二夫人,这是毒物啊,想来令爱是把这毒物抹在脸上身上了?若是中毒第一日就治疗,还不至于这样……如今……”太医一个劲摇头。 邹氏腿软的扶着丫头:“如今……如今如何?”“令爱性命都堪忧,就算保住了,这容貌……”太医又摇头。 邹氏一把攥住太医的手:“孙太医,您是圣手啊!您……” “二夫人,我这也不敢胡说,这毒物哪里是那么容易治的?您看看令爱身上的脓包全都要破了,这不破倒还好说,可这一旦都破了,都是疤痕。”
孙太医也很无奈啊。
“那能不能不破呢?”奶娘也急切的问。
“如果不破,她浑身的皮肉都要溃烂,那就性命真的保不住了。”孙太医道。
邹氏浑身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我的天啊……” “太医,您……快救救我们二姑娘吧……”奶娘也是浑身发软。 太医点头:“先要知道这毒物究竟是什么,最近姑娘用了什么东西?想来是香粉之类的吧?”一边的丫头立马想起来,哭着翻出一盒香粉,抖着手递给太医:“这是……这是前几日二姑娘新买的香粉是,城里如意阁的东西,说是……说是能美肌嫩白,用三个月,就能……就能……”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店家的原话是,用三个月,就能叫人肌肤滑腻,爱不释手。 但是这一用,就是脸和身体都要涂抹。 只用了两次,就出了疹子…… “如意阁?”
孙太医顿了顿:“这如意阁的东西应该不会出错才是啊?”
“怎么不会出事,这不是出了事!”
邹氏怒道。
“二夫人,这如意阁,可是京城百年的老店了,宫中的娘娘们难免买他们家的东西。”孙太医道。
邹氏此时哪里能顾得上这个?当即就要叫人将如意阁的掌柜抓起来。孙太医是不管这个只是心里想着这怕是要闹个不好看。 他只管教给医女如何给雁锦绣治病,要把脓包全部挑破,然后涂药。 再内服药。 自古说,民不与官斗。 如意阁再有后台,他本身还是个商人。 所以,好歹雁家二老爷也是光禄寺少卿。虽然是个主管祭祀的官职,但是怎么也是官。 如意阁被雁家的家丁砸了个稀巴烂。 掌柜的也被打了个半死又送进了京兆尹。 邹氏还不解气,又把如意阁里的存货全部砸了。 这一砸,闹市里,马上就传的满城都知道了。如意阁的东西用了差点死了,不死也毁容的话传出去,想来也知道如意阁以后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这里毕竟可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家眷才能买得起的。 她们一旦都不肯买了,还能有什么买卖? 而比邹氏还要气急败坏的,是容宁长公主! 虽说这如意阁有百年历史了,可她十年前就已经接手了如意阁。 成为如意阁背后的老板,只是对外因为怕不好听,从不说罢了。 这可是她最赚钱的产业之一了。 如今竟是被邹氏一锅端了,她气的当时就冲到了二房给了邹氏一个巴掌:“你是疯了不成?如意阁你也敢动?”邹氏被打懵了,看着容宁:“长公主是什么意思?我儿成了那样,我还不能替她报仇了?”
“报仇?如意阁害你的女儿做什么?你这个蠢货!你是叫人算计了!你究竟做了什么不从自己这里找找理由,反倒是出去做这样的蠢事?”
容宁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邹氏又是气,又是怒,脸憋的通红。 还是她跟前的张妈妈恍然,然后大惊:“二夫人……” “说!”容宁喝道。
吓得张妈妈跪下来竹筒倒豆子,就把邹氏派人去找戏子阿萝的事全说了。 容宁脸色铁青:“这还不明白?你这是叫那戏子算计了!你真是个蠢货!”她说着,再不想理会邹氏,转头就走。 邹氏愣在那,慢慢想着……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戏子!”
邹氏咬牙切齿。
可她毕竟不是个实心儿的傻子,也明白一个戏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来。那么就是那戏子,教唆了七皇子…… 这是七皇子出手了。 “二夫人,眼下还是先顾着姑娘身体吧。”张妈妈道。
邹氏又颓然的坐下来:“废了,这孩子算是废了。”“二夫人!如今说这个做什么,您还有五姑娘六姑娘呢!”
张妈妈道。
邹氏眼神亮起来,是啊,她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呢。 虽然她从来不待见,可那两个也长得很不错。 又还都小,一个六岁,一个八岁。 这年岁……倒是……大有可为啊。 太子府中,雁南归很难不知道消息,这回不用自己人传信。 这闹出这么大事来,次日一早就都知道了。 叶良娣嗤笑:“你们家还真能闹呢,竟把如意阁砸了。”“这……我只知道我二婶闹出这样的事,倒是为什么?我一时还不知,还请叶良娣赐教。”
雁南归道。
“你不知?”叶良娣看她一眼哼了一声:“你那好堂妹,买了如意阁的香粉,用了之后浑身溃烂,说是以后毁容了,咦……好恶心啊。然后你那婶娘气不过,就叫人砸了如意阁。”
“啊?我那二堂妹?她本身就用不得香粉啊,小时候因为香粉过敏还病了一次呢?”
雁南归一脸纳闷的道。
众人也是愣了一下。 太子妃道:“想来是采选在即,心里急吧。说是那香粉效用不错。”“可不是么,说是那香粉有美肌的作用,说是叫人摸了就爱不释手。哎哟真是不害臊!已婚妇人用也就罢了,这怎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敢用这种东西啊?”
叶良娣皱眉恶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