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自楚景登基后,朝中陆续有大臣上奏,想让楚景立后,纳妃,特别是一些老臣,更是直接盯上了后位,都想将自家未出阁的女子当皇后。可奈何楚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直接将那些上奏的折子给压了下来,因为在他心里一直很排斥纳妃一事儿。贤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为了此事操心不已,隔三差五就会去御书房探口风,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早日立后,好为皇家开枝散叶。楚景一开始还会听她絮叨,但是次数一多也烦了,连她的面都不想见,每次都以朝中事务繁忙给拒绝了。太后知道楚景是故意不见他,直接让宫里的画师画了像,送去了御书房。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年前确定好后妃的人选,同时也放了话出去。一时间,朝中所有未出阁的女子都疯了,每日出入京都各大服饰店,首饰店,都在为选妃一事儿做准备。所以,杜鹃夫妇回到京都时,四处可见在采购衣饰头面的妙龄少女,一打听才知道,新皇后宫空虚,打算在除夕宴上选妃立后。气得杜鹃眼睛都红了,沈离还在合川受苦,而楚景却在京都充盈后宫,享齐人之福!真真是太可恶了!如果不是王猎户拉住她,她当时就已经冲进皇宫找楚景算账。宫中,御书房。现在的御书房虽是后面重建的,但里面的规模布局还是和以前一样。楚景还在里面批阅奏折,林七便走进大殿,看向坐在上首的楚景。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冷漠,更让人心生惧意。每天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就是去校场练功,也难怪太后娘娘会催促他赶紧立后封妃。但他知道,皇上心里还放不下沈离,不然也不会让他派探子去打探沈离的消息。将手上的信件双手奉上说道,“皇上,合川那边有消息了。”
楚景闻言,手下一顿,侯在一旁的全顺立马上前接过信件,递到楚景跟前。楚景将信件拿在手里看了片刻,眸底带着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怕。许久后,才缓缓拆开信件,浏览里面的内容。原本只需片刻就看完的信件,他却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的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捏着信件的手指却也有些发白。信中详细记录了沈离在合川发生的所有事儿。现在的他,明明对她没有感情,但还是会因为她在那边过得不好,被欺负,觉得心里难受,毕竟,这一切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时没选龙惜月而选择她,那她就不用去经历这些。许久后,楚景才合上手里的信,语气幽深的说了一句。“她会不会恨朕?”
林七和全顺都没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都不是沈离,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全顺身为沈家人,还是在心里为沈离感到不值。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皇上,您对小姐还有感情吗?”
楚景知道全顺是沈家人,听他称呼沈离为小姐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将他调来身边伺候,一是因为是他冒着杀头的风险护送他出的宫,二是因为他是沈离的人。至于全顺问他,对沈离还没有感情,楚景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闪过茫然之色。沈离给他喝了忘情水,让他忘了以前的过往。可经过后来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又被沈离吸引,对她也有了不一样的情愫,特别是在她离开京都后,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所以才派人去合川调查,想知道她的境况,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全顺跟在楚景身边也有一些时日了,见他唇角微抿,紧拧着眉心,便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也没继续追问,静静地侯在一旁。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太后求见的通禀声,楚景不用问也知道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跟全顺说了一句。“就说朕不在,去校场了!”
就带着林七从侧门离开,去了马场骑马。太后不相信全顺的说辞,直接领着宫人闯进御书房,当她看到殿内空无一人,这才相信全顺的话。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难看,楚景明摆着是不想见她,不然,为何每次过来他都不在,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皇上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全顺躬着身子摇头,“奴才不知!”
见全顺一问三不知,太后的脸上更加难看,怒道。“没用的东西,你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怎会连皇上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全顺闻言,连忙跪下磕头,太后找不到皇上,肯定会把气撒在他身上,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她恕罪。“太后息怒,奴才是真不知道皇上去哪儿了!”
太后本想让人将全顺拉出来打板子,但一想到他是楚景的人,又曾在楚景危难之际帮过他,便熄了要处置他的念头,只是冷哼了一声离开。等太后的脚步声走远后,全顺才站起身来,看着太后远去的身影。皇上对那些朝臣之女,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她们想进宫,无非是为了皇后之位,再不济也是后妃。因为朝堂和后宫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最好稳固朝堂的方式就是选几个大臣的女儿进宫,让他们有所顾忌!可楚景就是一个例外,他不受任何的胁迫,即便这个人是太后也不行!……合川。沈离不知道楚景派了探子来打探她的境况。她现在已经搬回紫竹院。紫竹院内本就冬暖夏凉,再加上早早就燃起了火龙,两人一进到屋内,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原本有些微冷的身体,瞬间就暖和起来。沈离脱下身上的厚披风,扫了一眼屋内,里面干净整洁,连灰尘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已经打扫过。山茶将带回来的衣物整理好,放进衣柜。“小姐昨晚都没怎么睡,现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沈离摇头,她现在哪里睡得着!走到窗边,将关得死死的窗户打开,立马就有一股淡淡的冷意朝她袭来,可这点冷意跟屋内的热气相比却又根本不足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