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林七,柳成,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便将楚景和沈离之间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这其中包括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还有楚景因中蛊而移情别恋,最后服下忘情水之事。可楚景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般,更别说在他心里惊起什么波澜。他最近的确感觉自己似乎遗失了什么,可总又说不上来原因,如今倒是明白了,是他服了忘情水,忘记了心中所爱。不过,也难以想象,自己会为一个女子如此情深根重,做到如此地步。回想起沈离清冷的面容,她倒真是一个奇女子,居然女扮男装混进军中,不仅救了军中那么的将士,还和自己有了感情。她那一手不输于高铭的缝合之术也就说得通了。林七见楚景不说话,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他一眼,“王爷,属下和柳成真不是有意瞒着您,这实在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您开口。”
楚景薄唇轻启,“下去各领二十军棍!”
“是!”
两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只罚他们二十军棍,是王爷手下留情了。等两人退出书房后,楚景才在书房陷入沉思。不管他以前和沈离有多相爱,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虽不知沈离当初为何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既然她这样选择了,那他就尊重她的决定。……在外面逛街的沈离还不知道楚景已经得知他服下忘情水之事儿,她此刻已经坐上了回沈府的马车。马车角落里,还放着她今天采买的一些东西。山茶,山香见沈离靠在车内闭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都噤了声。可她们不知道,沈离压根就没有睡,她只是闭目养神,听着车外的喧嚣,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回归到只听得见车轱辘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行驶的马车再次停了下来,紧跟着,便传来车夫的禀告声。“小姐,镇北王想见您。”
听到镇北王三个字,沈离猛的睁开双眼。楚景要见自己?山茶有些忧心,“小姐,该不会是王爷想起什么来了吧?”
沈离沉了沉眸,她觉得楚景应该没想起来,今日前来,应该是有其他事儿。“王爷现在在哪儿?”
“来人说,王爷在巷子里的马车等您。”
“把马车靠过去!”
“是!”
马夫应声退下,将马车驶进巷子,然后离开。沈离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侯在马车旁的林七,柳成。虽说她和楚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林七、柳成还是敬重沈离,像对待楚景般朝她行礼。沈离也颔首点头,算是打招呼。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只要她掀开车帘,就能看到那张让她难以忘却的脸,但那张的脸主人并不记得她了。林七见沈离神情落寞的站在原地,有心想告诉她王爷已经知道了,可他又猜不到王爷如今是什么态度,也不好开口。沈离没看到林七眼底的复杂,她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上了马车。马车内。楚景面无表情的坐在最里面,小几上除了一盏烛火,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和茶杯。沈离掩去眼底的爱恋,曲膝行礼,“王爷!”
楚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沈离点头,刚坐下,跟前就推来一杯热茶。她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立马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沈离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借端茶水将眼神避开。“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找沈离是有何事儿?”
沈离等了半响没等到回应,也受不了如此安静的气氛,再次抬眸询问。“王爷?”
就在沈离以为楚景还是不会回答她时,却听到让她震惊的话。“我都知道了!”
“什么?”
沈离有些懵,没有立即明白他的话,直到她发现楚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才反应过来,楚景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沈离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她慌乱的避开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心里也有些乱。楚景怎么会知道?是他自己想起来了?还是别人告诉他的?还有,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他今日来找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就在沈离胡思乱想之际,楚景再次开口。“本王只是好奇能让本王当初痴迷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沈长老的确和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沈离闻言并未言语,只是低垂着眉眼,但她手心的汗水,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那您想怎么办?”
怎么办?楚景并没想怎么办,他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想来看看沈离,看看这个他曾经的爱人。毕竟,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楚玉为妃,和她再无任何可能。沈离压抑着内心的不适,又道,“如果王爷没有其他事儿,那沈离就先告退了。”
“虽说本王不知道沈长老当初为何要这样做,但本王还是尊重沈长老的选择。如果以后需要本王的帮助,沈长老尽管提!”
“沈离谢王爷的好意!”
沈离行礼退出马车,等回了自家马车,她立马落下泪来。其实楚景今日来见她,除了告诉自己他已经知晓了外,也是来告别他们的过去。沈离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心如刀绞!她死死咬住嘴唇,按着胸口,将自己缩成一团,好似这样才能让她舒服一点。但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凄惨,多让人心疼。山茶,山香更是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半跪在她跟前哭着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
“……”沈离脸色惨白的摇头,只低声说了一句,“回府!”
而另一辆马车内。沈离一离开,楚景就感觉心里仿佛空了一块,有些异样。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连饮了好几杯茶水,才压下心里的不适。片刻后,林七在外面问了一声,“王爷!咱们是直接回王府还是去军营?”
“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