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他们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敢铤而走险。”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而当利润高达百分之三百时,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愿意冒被绞死的危险......” 书房里传来李曼君沉稳的声音,她正在给李建军补课。 赵勇下班回来,刚打开家里的门,就看见自家女儿,小小一点蹲在书房门口,耳朵贴着门,一副鬼精灵的样子。 开门声惊动了她,小丫头急忙看过来,发现是爸爸,立马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小声说:“妈妈在给舅舅上课。”
赵勇点点头表示明白,配合着比了个嘘,轻轻关上大门,换鞋走进来,挥挥手示意小不点让一点位置给自己,也把耳朵凑到门上偷听。 屋里传来熟悉的女声,正讲解着一战前后米国暴发的经济危机。 其实,李曼君讲课的时候,很有一套,得益于从前忽悠甲方爸爸的功劳,一件事情的发生、经过、结果,她都能讲得绘声绘色,有一种在听纪录片的感觉。 加上女生比较注意细节,她还会掺杂一点当时经济崩坏下,某户人家的生活日常,极大增强了代入感。 这里面的专业名词年年都听不懂,但她听得懂,妈妈说有一家人原本有工作,生活很幸福,家里的小朋友每天早上都能喝牛奶吃鸡蛋。 但后来好像有坏蛋搞破坏,这家人就失去了工作,也买不起牛奶和鸡蛋了。 可恶的是,并不是没有牛奶卖,而是坏蛋宁愿把牛奶全部倒掉,也不愿意低价售卖给穷人。 年年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小手握成拳头,眼泪汪汪的望向爸爸,“小朋友好可怜,坏蛋太坏了。”
赵勇新奇的看着女儿这感同身受的模样,“妈妈说的,年年听懂了?”
年年点头,“对呀,坏蛋欺负好人。”
赵勇拍拍女儿的小脑袋瓜,一脸欣慰。 不过同样的故事,大人听到的和小孩听到的,有很大差别。 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上看,赵勇是可以理解农场主倾倒牛奶的行为的。 牛奶这种东西,需要极高的保存条件,如果当日的鲜奶不能卖掉,继续保存的成本非常高。 相比之下,直接倾倒掉多余的牛奶,反而可以降低储存成本。 再有就是价格的问题,在当时那个时代,牛奶并不是普通人随便就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降价处理,恐怕会得罪处在更上一层级消费者,这样的风险,任何一家公司轻易都不敢触碰。 只是现在跟一个五岁半的小孩说,她也听不懂。 赵勇看屋里的声音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牵起气鼓鼓的女儿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顺便从女儿嘴里套一下话,比如—— “妈妈为什么要给舅舅上课啊?”
年年先是摇头,然后又想起下午结束排练时候妈妈的吐槽,“贪小便宜,犯大错!”
于是学着妈妈的语气,板着脸说:“妈妈说,贪小便宜,要被警察叔叔抓去。”
赵勇忍不住翘起嘴角,又问:“舅舅今天干什么了?”
年年说:“妈妈下午接我去少年宫的时候,说舅舅去电脑城看电脑啦。”
赵勇稍微一想,明白了。 可能是小舅子去电脑城看电脑的时候,被人忽悠了。 不过以他对老婆的了解,小舅子应该是没被忽悠成功。 了解了情况,赵勇往沙发上一躺,笑着嘱咐郭阿姨削点水果来吃,乐呵呵逗女儿,让她走几步猫步来看看。 年年这个显眼包,立马跑去鞋架,偷偷把妈妈藏在鞋柜最里面的高跟鞋拿了过来。 见爸爸没有说自己,立马脱掉自己的塑料水晶拖鞋,满心期待的穿上了妈妈的漂亮高跟鞋,“哒哒哒”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臭美死了。 赵勇捂脸忍俊不禁,跑去拿了录像机,要录下来。 小丫头特别配合,一手叉腰,一手举起,在脸旁比了个耶! 父女俩正乐着,书房的门打开,神清气爽的李曼君和垂头丧气的李建军前后脚走了出来,把父女俩逮个正着。 “赵!勇!”
李曼君怒吼一声,年年赶忙躲到爸爸身后,因为脚上的鞋子太大,走不快,好险摔个大马趴。
这小丫头可真会挑,旧的高跟鞋不拿,颜色黯淡了的也不拿,就拿李曼君刚买回来,还没舍得穿的崭新红色高跟鞋。 她明明放在鞋架最里面藏着的,想着等回归晚会的时候穿出门去参加电视台的晚会。 当晚只要是上台的演员,家属都可入会观看表演,她为此特意准备的! “那是我刚买回来的新鞋,我还一次都没穿呢。”李曼君没好气道。
年年冲妈妈露出一个可爱笑容,企图萌混过关。 李曼君看着赵勇,赵勇哪知道是新鞋,只以为女儿拿的是她平时穿的。 “没事没事,家里地板又不脏。”赵勇赶忙给女儿打眼色,快点把鞋还给你妈。
李建军刚刚还郁闷就自己一个人被教育了呢。 现在一看,哦豁,姐夫和外甥女也要被教育了,坐在餐桌上,边吃水果边幸灾乐祸。 李曼君把鞋接过来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划痕和脏的地方,这才勉强放过父女俩。 但她还是要告诉这小家伙,“赵佳宁,平时我宠着你也就算了,但这一次我得告诉你,这是妈妈的东西,你觉得很喜欢想要试穿,可以,但要先征得妈妈的同意,不能问都不问妈妈,自己就去拿。”赵勇附和,“你妈说得对,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看爸爸也帮着妈妈说话,年年顿时不服了,怒瞪夫妻两,“你们不讲公平!”
李曼君见状,嘿了一声,好奇反问:“我们哪里不公平?”
哪知,小丫头还真能说出来,指着沙发上的毛绒玩具,“那是我的玩具,你和爸爸不也是直接拿来当枕头吗?你和爸爸也没有问过我呀。”
“还有我的兔子,你们把它抱出来剪掉它的毛也没有问我,还有我的水彩笔、我的画画本......” 越说越生气,爸爸妈妈根本就只知道说她! 赵佳宁抬手狠狠一抹眼泪,委屈的哽咽了一下,张口还要继续细数爸爸妈妈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