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的确该记得丰织的招标书，也立刻想起了万智越。只不过这两年万智越变化可真大，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大老板，身上的气质也完全变了。难怪她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原来她跟万智越还真是有一段“旧怨”。不过说句实话，姜笙并不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毕竟在其位谋其政，她那时也是在为秦氏争取最大的投资回报率而已。当年万智越的工厂，与其他几个同等竞争的对家相比，并不具备投资的必要。姜笙垂眸摇了摇头：“原来是你，抱歉，我真一时没想起来，所以万总现在是不肯跟我做这笔生意了是吗？”
万智越又笑了起来：“那倒不是，生意嘛跟谁都是做，只要姜小姐出得起这个价钱，我不可能有钱不赚的啊。”
姜笙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下一秒万智越就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无法接受的价格。姜笙直直看着他，神情不悦：“万总，恕我直言，你这个价格比我之前在国外定的要高出三倍不止。”
“如此漫天要价，看来万总并没有合作的意愿。”
她甚至怀疑万智越是在公报私仇。万智越笑得爽利：“姜小姐可以不在我这儿买布料啊。”
他无辜地耸了耸肩：“咱们做生意就是讲究一个明码标价，乐意就成交，不乐意就散，我又没强买强卖对吧？”
“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国内目前只有我一家有生产这种混纺布料的条件。”
“当然你也可以去国外进货，不过，你还来得及吗？”
“姜小姐也做了这么久的服装设计了，应该比我清楚，这一行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你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还等得起吗？”
等不起。姜笙心里有数。本来现在顾客就已经有怨言了。而且因为提前预热的事，新品宣传里也提到了她新设计的一些元素，懂行的人肯定会去模仿。她总不能在模仿的人后面出作品。万智越将她所有的为难和纠结都看在眼里。就在他以为姜笙会妥协哀求时……姜笙徐徐道：“万总给的这个价格，实在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所以如果最终因为没有原料导致设计过时的话，我也认了。”
大不了就是放弃这次的设计。反正她还年轻，可以从头再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使得万智越震惊不已。他没想到，比当年的他还要年轻的姜笙，居然有此等魄力。这样的人，何愁将来不会成功？姜笙继续说：“如果万总故意以高价刁难我，是想让我为当初的事道歉的话……”她停顿了片刻，直直地看着万智越：“当年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也并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否决那个投资。”
在商言商，她不觉得当年的处理方式有任何问题。万智越轻笑了一声：“倒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姜笙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夸赞，起身道别：“今日多有打扰，再见。”
“等等。”
没想到万智越又突然叫住了他。“万总，还有事吗？”
姜笙回头看向万智越，保持着最后的礼貌。从始至终，她的态度都是不卑不亢的。哪怕被拒绝要因此放弃自己的设计，她也没有自怨自艾。万智越突然觉得有些羞愧。他正色道：“坦白说，今日我叫你来，的确是想为难你，也并没有要跟你合作的意图，可我现在改变这种想法了，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就像当年，有人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一样。“万总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姜笙有些不能理解，也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