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的目光也看向了院门口,只见柳臻小跑着冲进院子,背上背着的是惨白小脸的杨荌,好似要断气了般。二人衣衫上都是血迹,仿佛经历了生死之战,莫不是经历了山匪?温凝连忙迎过去虚扶着,不管怎么样,二人重伤也不能不管不顾。柳臻背着人到了屋里,招呼着温凝帮忙:“轻点!”
温凝手一顿,放柔了力度,把杨荌放趴在床上后,看着她眼角挂着泪花,我见犹怜,而柳臻,又焦急又心疼。她没见柳臻这么关心过自己。“我们回来路上荌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擦伤了背,我本打算送她去医治,她却怕咱们破费,死活不肯。”
越说柳臻越气,气杨荌过于懂事。温凝察觉不对,抬头就对上奶奶怨恨的眼神。“是了,荌儿一心为咱们想,有的人却恨不得家底都搬去隔壁!”
柳奶奶一边抱怨着,一边安慰起了杨荌来:“咱不缺这点钱,身体要紧,女儿家家的留疤可不好看了。”
杨荌闷闷嗯了一声,指着柜子上:“那是我自己做的药,麻烦温凝姐姐给我抹一下了。”
“瞧,多懂事!”
柳奶奶特意点了一下柳臻。柳臻想知道他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趁着温凝要单独给杨荌抹药,他叫上奶奶去堂屋里说。温凝则去厨房打热水,回来给杨荌脱下外衣后,仔细轻柔的给她擦干净血迹。确实擦伤严重,后背有十几条细细的刮痕,一指多长。“温凝姐姐,我们去诗会可好玩了,柳大哥一诗惊人,连县令大人都赞不绝口,我随意附和两句,县令还夸我,叹我是女儿身,要不然也能高中。”
杨荌双眼泛着光彩,越说越起劲。“大家都说我们登对,我说不是,他们还觉得可惜了呢。”
温凝听了一半就自动屏蔽了,她知道杨荌在故意刺激自己,不听就好,心已经麻木。“啊!温凝姐姐,好疼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陪柳大哥去诗会吗?你不去难道我也不去,让柳大哥丢脸吗?”
杨荌突然呼痛,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温凝错愕的站直身体,就听见门被撞开,柳臻怒气冲冲的开口便质问。“是你不去,你有脸怪荌儿?”
没听她解释,柳臻更是恼怒:“是巴不得我去了,好去隔壁照顾姓胡的吧?温凝,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不知羞耻的贱人!”
“柳,柳大哥。”
杨荌佯装惊讶。温凝无心去管杨荌的矫揉造作,她对上满脸愤怒的柳臻,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一阵一阵地泛冷。“你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敢置信。柳臻怒气冲冲,冷声道:“你是我的媳妇儿,整天往一个男人的院子里跑,传出去我的名声不要了?”
温凝压下心里的失望和愤怒,耐心解释,“我只是给他送了顿饭而已。”
“哼,只是送了顿饭吗,他是什么人让你给他送饭?”
“他无亲无故,无人帮衬,换一个人我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那隔壁住的是一个女子,我天天去也问心无愧,你作何想?”
柳臻嘴比脑子还快。温凝苦笑的看向杨荌:“杨荌住在我们家里,我可说她了?”
“他怎么和荌儿相提并论?荌儿救过我。”
柳臻义正言辞,声音拔高遮盖了心虚。听到他们争吵,柳家人老早就闯进来了。柳奶奶立马附和:“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非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就见不得咱家好。”
柳荷也跟着骂。全家人都在指责她,一家人三堂会审般,把她围在中间,冷眼相望。温凝从未感觉到相处三年的家人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