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酒坛子,走出门,扣响了隔壁的房门。“月将军。”
她喊了一声。片刻后,房门被从内拉开。一个身穿中衣,衣襟微开,露出一线胸膛,披着外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眼前。他还拿着长巾擦拭湿发,一滴水滴在他眉间,他周身蕴着水汽,飘着一股好闻的清冷气味。此刻的他,无端魅惑。苏桃夭一顿:“我,不知道……”她垂下眸子,把手中的酒坛往前一递。“这是给你的。”
月灼华接过来,看了看:“清河酿,不是刚喝过吗?你要送的酒也是这个?挺巧。”
苏桃夭咳了一声,转身就走:“你回去慢慢喝吧。”
月灼华看她匆匆离开,垂眸看了一眼身上。他听到声音,匆匆擦了擦,穿上衣服。如今,衣服都半湿了,贴在身上……他轻咳一声,关门回屋。坐在椅子上,他把长巾放在一边,看着手中的酒坛子,慢慢掀开了盖子,一股从未闻过的酒香扑鼻而来。他迟疑的倒了一杯,一口下去,他眸光立刻亮了。……苏桃夭回了屋里,揉着眉心。“他怎么这个点儿洗澡?”
“不对,他洗不洗澡关我什么事?”
“早知道,就晚点送去了。”
她坐在木椅上,左右睡不着,就跟系统唠嗑。“系统?”
系统的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主人,想买点什么?”
苏桃夭挑眉:“你不是要午睡?”
系统:“……还没睡着。”
苏桃夭也不追问,无聊的趴在侧边桌子上,喃喃道:“好无聊。”
她突然想到昨日,系统从县衙库房拿了三样东西,眸光一亮。“你不是新得了三样东西?给我讲讲吧,以后我想攒兑换币就有方向了。”
系统:“好。”
苏桃夭面前白光一闪,空中漂浮着三样东西。一块杂银打的长命锁,做工粗糙,已经泛黑。一顶满是折痕的红盖头,上面金线绣凤,金线已断了许多。还有一封书信。苏桃夭伸手触碰那把长命锁,瞬间,她周围的景物快速变化。她不再是在清河镇的客栈里,而是身处一间破屋。这个屋子是用石头堆砌成的,缺砖少瓦,四面墙都遍布空缺。外面呼呼的往屋里灌冷风,风里夹杂着雨水,屋里潮湿,地上也泥泞不堪。屋顶的茅草被风吹起,露出木梁,整个屋都暴露在狂风大雨下。雨水砸下,外面不时电闪雷鸣,屋里人的哭喊声显得格外渺小。破床上,一个妇人褪去了下身的衣服,抬着双腿生产。她满脸的水,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她尖叫着,拼命的用力。一个老妇人扑在床前,不时往她身下看一眼,喜道:“好儿媳,快用力,就快生出来了,我看到我孙儿的头了,你快用力啊。”
妇人猛的一个用力,双手青筋暴起,她尖叫一声:“啊——”终于,伴随着外面的闪电,一个孩子呱呱落地。老夫人赶紧抱起孩子,剪了脐带,拿衣服包起来,欢天喜地:“是男娃,是男娃!”
妇人脸色苍白,从枕头下摸出一块银色的长命锁。长命锁被红绳系着,看着喜庆。她把长命锁放到儿子身上,无力的喃喃:“娘,把长命锁给他系上,先生说了,他生来命薄,是早夭胎,如今又是冬日,怕有寒邪缠上他,这是我求的长命锁,快给他戴上,戴上就没事了。”
老妇人连忙把长命锁给孩子戴上,嘴上不停碎碎念:“那个先生有没有道行还不一定呢,你听他信口胡诌,算了算了,你既已经买了……以后可不许多花钱了,我儿子赚钱不易,不是给你这样败的。”
妇人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小小的婴孩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这孩子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祥瑞伴身,就叫他瑞儿吧,张瑞,瑞儿。”
苏桃夭站在屋里,看着面前的那一幕,怔住了。这个生产的妇人,居然是张瑞的娘。那个被她杀死的刻薄老妇……没想到,那个刻薄的妇人,年轻时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妇人抱着孩子轻声细哄,周围的一切慢慢消失,她又回到了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