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子,正是让他们发泄的好时机。”
他负手而站,望着远处天边冒出的火光,淡淡道。“若她死了,换天下百姓心安一场,民心大定,何乐而不为?”
李修眸子一缩:“父亲……”皇上缓缓道。“人心,有时是一张弓,绷的紧了,总会断的,若有机会,能空射一剑出去,便好很多。”
李修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又怔住。“父亲,难道,您是想要桃夭,以身殉了这些百姓心里的火么?”
皇帝反问他。“有何不可?”
顿了下,他摸了摸李修的头发。“皇儿,你本是……最像孤的,可惜,现在,你最不像孤。”
“孤教你帝王之术,教你制衡之道,也希望你能懂,世间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制衡。”
“比如,人心。”
“这一片天地,太大了,每时每刻,都有事在发生,人心难平,他们哪怕过的再好,都是有怨恨的。”
他看着怔住的李修,声音甚至还算温和。“皇儿,你游历天下,看了那么多人,却不懂,那些隐藏于乡野间的弯弯绕,其实,并不比朝堂上的血腥清白高尚多少,只是无权无势,人心之恶,只能做到那步罢了。”
“如今,天下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南方水患,北方匪患,朝堂险恶,百姓争斗,每一件事,都让百姓的怨愤,把这张弓拉的更满。”
“有了月灼华,大家才有了嫉恨的目标。”
“可是,若他死了,那百姓就会明白,哪怕没有第二子,世间还是会有灾难,那时,他们就该来恨孤了。”
“如今,杀了苏桃夭,或者是苏渺也无所谓,能让大家心中的愤恨少一些,难道……”李修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他,喃喃。“陛下,儿臣不懂,儿臣只是……喜欢她。”
“儿臣喜欢她,只喜欢她,实在不想让她,死了……”“儿臣可以以性命,向您起誓,桃夭是个很好的人,她正直,善良,比儿臣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
“她若是为了平复百姓的怨愤,而死去了……”皇上静静的看着他:“那,她死得其所。”
李修喃喃的道:“父皇……”皇上望着远处天空上冒出的黑烟,叹息。“而且,皇儿,你当真以为,如今事情还可控么?如今便是孤,也控制不住。”
李修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慌了。“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救他……”皇上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有侍卫把李修拖走。李修如梦初醒,挣扎着。“父亲,不要动她,至少,您不要动她。”
皇上看着他,失望的摇头。“皇儿,你真的,让孤很失望。”
“如今,无论孤的人去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但孤的人,必须去,如此,才是以皇朝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