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来寻黎初。这两人是可以排除的,剩下的六人怎么排除嫌疑,黎初还得好好的想想,现在她能够信赖的只有花影和花霜两人,所以黎初一点都不想她二人出事。此时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黎初经历这么一遭,身心俱疲,这身子又不好,杵着脑袋昏昏欲睡。黎初斜靠在床尾,身上无力也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蔫儿得不行,时不时的还要撕心裂肺的咳上一会儿。其实她最该先治疗自己,但手上没人,好在她不过是体虚,相比起花霜的伤,她会好处理得多。花霜睡了很久,此时倒是睡不着了,微微睁眼看到了床尾昏昏欲睡的黎初,眼眶一阵酸涩。还是那般单纯无害的模样,漂亮得像个天仙一般的她家姑娘,已经不是她家姑娘了。这个莫名其妙占了她家姑娘身子的人,又何其的无辜。为着大局,为着黎府,她知道只能靠这个黎初,但是想起她家姑娘,花霜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哭,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小不点。是待她如亲姐一般的小不点,就这么不知道消逝在了何处?花影回来的时候,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她家姑娘不是稳重踏实了,是彻彻底底的像是变了个人。推开门刚想开口,看到黎初睡着,花霜靠躺着,有些难过的看着花霜:“花霜……”花霜知道花影看出来了,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怎么和花影说。但花霜向来就比她聪明睿智,只要花霜信任黎初,那花影也信。黎初假寐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许多,抬眼就看到花霜和花影眼眶红红,像是才哭过。也懒得一遍又一遍的去解释什么,只是伸手:“先把针线给我吧。”
花影把针线递过去:“准备点酒,把蜡烛拿过来,去厨房拿十二两四钱的猪油和二两四的面粉,把你磨好的药粉和它们混在一起后,研磨成细粉,然后拿来给我。”
花影看了一眼花霜,花霜只安抚的看着花影,微微点了点头:“去吧。”
片刻后,酒准备好了,黎初拿着针线,这里是古代,没有无菌环境,没有消毒设备,甚至连麻醉剂都没有。黎初在酒里把针线浸润,然后又用酒洗了自己的手,持针的手有些抖:“我要开始了,但是这里没有麻沸散,你能忍么?”
花影知道黎初是要用针线逢她的皮肉,头皮有些发麻,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黎初的破绽太大,她必须以身作则的相信她,最快的帮助她获取旁人的信任。尤其是府里的人,所以她硬着头皮点点头。黎初递了一截纱布过去:“咬着吧。”
花影点头:“好。”
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有个什么问题,黎初逃不了干系,所以她也在赌,赌黎初能治好她,赌她能做好黎初。用自己的命来赌!没有圆形针,古代的针线也比现代的针线要滑腻一些,黎初抖着手戳破第一层皮肉,花影抖了抖,脑门上立刻渗了汗液出来。牙齿死死的咬着纱布,牙龈上像是要渗出血来。黎初深呼吸一口气,她若是犹豫,疼的就是花影,她若是手抖,疼的也是花影。强迫自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伤口上,一共四处需要缝针的地方,最长的一处,逢了十二针。缝完后,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黎初浑身无力,只觉得比自己做完一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还要难。花影已经浑身脱力,不住的喘着粗气,全身汗涔涔的,一张脸比之前还要白上许多。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又爬上了几条蜈蚣似的伤口,时漫自觉缝得好看,但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受了这般大的痛楚,竟是连哼都不怎么哼一声。花影捧着金疮药进来的时候,黎初已经把伤口缝好了。一瓶金疮药几乎抖了大半在花影的身上,待纱布将花影裹了起来,黎初手脚发软的扶着站了起来:“今晚我就睡那榻上,若是发了高热,我也好处理。”
花影想问的实在太多,但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闻言,点头去给黎初铺床。黎初躺下之时,看向看着自己忧心忡忡的花影,勾了勾唇角:“这两日若是没事,花影就不会有事了,我今日让你做的那金疮药,你若是得空就多备一些,对刀伤什么的,愈合效果很好,还有明月别枝惊鹊的事,待花影伤好了以后,还得让你们二人去处理,我不擅长这类事情的。”
花影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是。”
黎初又像是晕倒过去一般睡着了,身上实在累得疼,这身子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但是既然是合作,旁人拿出了诚意,时漫自己也得拿出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