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像是有目的性的,将马车和车上的人同一聚拢到一起,然后往无人的巷子赶去。寒烟手里拿着软剑:“看样子他们是要活捉了。”
花霜和花影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黎初,黎初猛的一滞,颤颤巍巍道:“目标是我?要活捉我?”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花霜和花影把黎初护在中间,几欲突围都被堵了回来。没过一会儿,三个人的身上都受了些伤,看着地上成条的血线,黎初握着花霜的手怕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她,所以花霜和花影还有寒烟若是抵抗到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在这个人命最不值钱的时代,她们死了就是真的真的死了,可能都不会引人都回顾一句。黎初捏紧花霜的手:“你们找机会跑出去,去找司彦,让司彦来救我,不要为了握丢了性命!知道么?”
花霜无暇顾及黎初,闻言分出一点心神,声音有些愤愤:“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抛下你!”
几个黑衣人瞬间围了上来,寒烟拼死抵抗,寒光一闪,黎初只感觉身子僵了一瞬,就看到寒烟的手臂被划开,深可见骨!血流如注!“寒烟!”
黎初捡起地上不知何时何人的剑,一把甩开花霜的手,将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朝着小巷子深处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后退:“住手!”
所有人都全部停了下来,黑衣人还要往前,瞬间被寒烟花霜和花影抵挡。眼见黑衣人不停手,黎初闭着眼睛咬咬牙,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剌了一下。嘶!好痛!“让你们住手!”
黑衣人看到黎初衣襟都被血渗透,其中一个黑衣人抬了抬手,所有黑衣人都顿在原地,那领头的黑衣人显然有些意外。黎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知道是会死人的,地上还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是寒烟她们杀的。黎初不是个什么心善的人,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但是黎初知道,寒烟她们都已经筋疲力竭。寒烟受的伤最重,此刻面色惨白,连站立的时候都在强撑,却不敢扶着墙壁,生怕被人看出弱势,然后一拥而上。她们几次三番的救黎初于水火,所以黎初做不到袖手旁观,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但黑衣人要活捉她,势必不可能带着她的尸体回去,这样就是失职,不然黎初也威胁不到他们。所以黎初敢保证自己对这些黑衣人来说是有用的,只要有用就好。花霜不敢回头,但还是有些焦急:“姑娘!你在干什么?”
“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说出口的语调都在颤抖,领头的那黑衣人挑挑眉,显然没见过这种为了奴婢愿意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主人。尤其是那主人小兔子似的,怕是随便吓一吓就得哭,黎初是真的要哭了,双腿都是软的,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完全是嘴硬着强撑。看黑衣人不动,黎初大吼一声:“让你们走啊!”
然后双手握着剑柄,看着那领头的黑衣人:“放她们走!”
一步一步的被逼近深巷,黎初不知道她们逃不逃得出去,一旦寒烟也进入这黑巷,她们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这里是外城,城防营怎么还不来啊?黎初都要绝望了,她没有真的想过要跟着走,这会不是深夜,今天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她是在拖延时间。十好几个黑衣人,一步一步的紧逼,黎初已经隐入了黑巷中,皎洁的月光透下来,也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黎初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大可以再划深一点,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死!”
黎初猛的抬头,觉得自己判断失误,觉得黑衣人很明显是在逗弄小猫,逗弄猎物。“难道你还等着人来救你?放心,所有官兵都被我的人支走了。”
黎初脚下一个踉跄,生生的摔倒在地,长剑也脱了手,黎初怕得在地上摸黑找那把剑。花霜大喊了一声:“姑娘!”
咻!啪!凌空一只箭矢破空而来,带起势如破竹的风声,一下子朝着那领头的黑衣人的头射去,黑衣人避之不及,直接被一只长箭穿肩而过!这一只箭矢打破了僵局,不过瞬间,就听到了刀剑相交的声音,花霜立刻将黎初苍乱之下弄丢的剑递给黎初:“姑娘握好!”
几个黑衣人显然没想到还有人来救,立刻也不和外面的人缠斗,反倒全部都涌进了巷子里来。黎初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因为惊吓过度,尖叫出声,让她们还要分心照顾她。很快两个黑衣人倒下,剩下的黑衣人全部都朝着黎初涌来。黎初在巷子里连滚带爬的,很快就躲到了最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耳边只听到各种各样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人倒下,血喷出的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撤!”
黎初没有缓过神来,还颤抖着握着那柄剑,然后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这边过来。黎初就差大声尖叫了,不住的蹲着往后退,那人到了近前,黎初手一抬,就要把剑刺过去。“是我!司彦!”
闻言,黎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往前一扑,到底是腿软还是什么,黎初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往前扑。然后被人牢牢的抱住,黎初双腿发软,滑着往下,司彦半抱着黎初,还在不停的喘气,一路赶过来,差点没赶上。刚要开口,黎初已经开始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啊?你到哪儿去了啊?呜呜呜……”本就旺盛的眼泪此刻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司彦身上华贵的锦服上面抹,双手揽着司彦的腰,恨不得整个人直接钻司彦身子里去才有安全感。嘴巴里含含糊糊的念念叨叨,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三两句话,全部都是:“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