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6日 周一 晴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单位，开门、烧水、打扫卫生。一切都是那么平常，8.00左右，同事们也陆续到了单位。9点了，张建军主任还没有到单位。 黄曦，你知道建军哥今天还来吗？我有个资料要他签字。马良辰来到我的办公室，问我。我不知道？会不会去局里开会了？不知道？好吧，那就等下午看吧。 从我参加工作以来，张主任一直都很信任我，工作上像领导，生活中像大哥，平时在单位同事们都喜欢叫他建军哥。在他的领导下，我们单位在县里，每年评比都是先进，在他的帮助和指导下我年年获得先进个人，被系统人称为先进专业户。对建军哥我是心存感激，我就是要好好工作回报领导的信任。建军哥开会、或有事不到单位都会提前给我说一下，嘱咐我做好电话记录，也就是守好单位的意思。今天没有给我说，可能一会就到吧。 快十点了，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急忙走出办公室。我正要看个究竟，车门开了，建军哥从车里走了出来，我正要说话，车的后门开了，一左一右，走出两位同志。我急忙迎上前握住领导的手“欢迎秦副局长”，当我再想伸出手的时候，一看是女同志，本能地缩回了手。黄曦，这位是我们局新任的李副局长。建军哥介绍道。这一刻我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触电般地呆住了，黄主任你好，我是李梦洁。你好、你好。我机械版的重复着。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同志们在等待着领导的讲话。 同志们！下面请秦局长讲话，大家欢迎！张主任说。“谢谢！同志们，今天我和李副局长来是代表局党组来传达局里的决定。下面有我来宣读局关于张建军同志和黄曦同志的职务调整和任命通知……” 张建军主任调任局办公室主任（副科级），经局党组研究决定我任经管办主任。 就这样在惊吓中，我被黄袍加身，成了我们单位的领导。 今天的一切怎能让我安然入睡，李梦洁的出现，恰恰在我约定的十年，我反复拷问自己，当初约定十年的初衷是什么？十四岁，做梦的年龄。在梦里我喜欢她，长大后想娶她。可是十年里，物是人非。我还是当初的我，她已不是当初的她。何况她是局长，前途似锦。何况我已娶妻生子，所有的约定亦不可能实现，但愿这种遇见不要变成伤害。我会好好照顾你玉荣……一个值得照顾的人。 李梦洁，我会坚守我的初心，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爱恋。 1989年4月26周三 多云 今天，我又一次站在县政府礼堂的讲台上，同样是先进表彰大会，同样的讲台，经过工作的历练，我多了些干练，少了些紧张。我这次代表的是先进集体代表发言。张主任调走了，但他把敬业精神，勇于拼搏的传统交给了我们。整个发言，铿锵有力。 这是一种自信。 会议结束，不少乡镇的主任前来表示祝贺。我正走出礼堂，黄曦，有人叫我？我转身看到李梦洁向我走来。黄曦一会你到我办公室，有资料要交给你。好，说完李梦洁径直走了。县政府礼堂和局办公室同在一个县政府大院，说着我就来到我们局，中午了同志们散会后回局里的很少，楼道里静静地，李梦洁的办公室在三楼。 这是我们重逢后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我轻轻地敲了敲门。请进，李局长好。黄曦你坐，现在就我们两个老同学，你就不用外气了，说着给我递过一杯茶。谢谢！我接过茶杯。 黄曦，你过得都很好，事业家庭都很好，我很高兴。我微笑着看着李梦洁，25岁，经济学硕士，副科级干部。清秀，端庄，笑起来像一朵朝霞中太阳花，阳光绚烂，又像是清水出芙蓉般的雪白无瑕。长长的秀发，如瀑布般的漂亮，一切是那么完美。 你笑什么？李梦洁问我。你还是那么好看。 你也很帅啊！回答的那么漫不经心。 黄曦，你成绩很好，应该能考上大学啊，怎么没有复读？ 我沉默了，我能告诉她中考、高考的两次遇见，能告诉她我的思念吗？ 李梦洁，我问你，中考和高考是不是都在县城一中考的？ 是，两次都是在县城一中考的。怎么了？ ……我也是在那考的。 这么巧。 所有的遇见都是真的，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李梦洁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劫。 你结婚了？是的，女儿都5岁了。 羡慕啊。 我有啥可羡慕的，你研究生毕业，才是让我羡慕啊。 你也可以，可以参加自学考试。 上了明年毕业。 你硕士毕业，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回来？ 不回来，怎么见着老同学，她笑着说。一方面是想回家发展，当时县里有引进人才方案，研究生毕业回到我们县城，可以直接晋升副科级，我是学经济的回来专业对口，另外一方面，是有的自己的理想去追求。 …… 这天我们聊了很多，我知道我们初中没有告别的原因，是我的一句，你怎么来了？害羞的她忘记告诉我的联系方式。 知道了就是初二那年她的母亲离开了她和他的父亲，出国深造去了。 知道了她当时心境跌落谷底。 知道了她这些年考上了一中、考上了211大学、保送了人大研究生。 我可以去看看你妻子和女儿吗？ 可以，我住在老家的乡下，欢迎你来农村体验生活。 1989年5月14日 周日 晴 今天休息在家，平时工作忙，农活基本上都是玉荣在干，我只有放假休息时才能帮上忙。弟弟、弟媳也有了儿子，父亲就让我们分家各过各的日子，不过玉荣过日子那可是一顶一的好手，什么季节种什么，她都打点的有条不紊，加上我工资贴补加用，日子过得富裕了很多。盖起来新房，买了拖拉机，感觉过得很幸福。 院子里的鸡鸭叫了起来，一会传来了敲门声。 黄曦，有人找你。 休息还有人找到家里，肯定是急事，我连忙走出屋子。 李局长你怎么来了？（老毛病又犯了，初二分别是这句话，整整让我们分开了十年）。 哦，今天周末，下乡看看麦子的成熟情况。听说你家住这里，就过来看看。 好好。 李局长，这是我的妻子赵玉荣。玉荣，这是我们局李局长 李局长好，玉荣客气地招呼着。 我忙把李梦洁请到了客厅就坐。 你家住的可以，平时都是你老婆照顾家和孩子？ 是，平时工作要紧，不过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帮帮她。 ……聊着聊着11点了。我看了一下时钟。 时间不早了，黄曦，17号是你的生日，周一我就要去省里开会，周末才能回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买了礼物在门外车里，你一会出去拿。 你在家里吃饭再走吧， 不在这吃饭了，在这吃饭你妻子是不是要忙了。说完笑了一下，转身告辞。 玉荣和我忙出门相送，突然玉荣像是想起来什么？李局长您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就进了院子。 李梦洁打开车子后备箱，黄曦，给你们和孩子的。 我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这时玉荣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双布鞋。 李局长，没啥送你的，这是我农闲时做的，不嫌弃的话送给你两双，你下乡检查的时候穿，走路舒服。 好的，谢谢嫂子，这鞋我收下。 李梦洁的车走了很远，玉荣还站在那里远送着。 玉荣进屋吧，我催着她。 李局长真漂亮，还这么有本事，了不起，玉荣不停地夸着。 箱子里有给孩子的玩具，一条女式真丝围巾，还有一个男士手提包。 谢谢你，李梦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未变。 再见初恋，心痛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