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脸颊绯红,呼吸有些急促。她缓缓地抬起那双星眸,目光隐隐地泛出些怒意。“堂堂的顾总原来也不过如此,喜欢趁人之危是吗?”
她的双手还提着裙子,也只能用言辞声讨。顾北辞竟无话可说,可那时鬼使神差,他就是有那样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慢慢地品味,咀嚼,口中还留着她的唇齿香味。莫名地,他找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他们难道……真的不认识吗?“我们以前认识吧?”
他的眼眸与她直直对视,他要确认,不仅仅是转移话题的意思。“认识?”
江锦言呼吸一屏,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脸上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她微挑了一下眼睑,斜睨着眼睛看着他,有些挑衅。“当然认识了。”
顾北辞的心中闪起一丝希望,似乎连黑漆如墨的眸子都亮出一点光来。认识,他们真的认识?或者他一直在等待这个答案,他和她一定是很久以前就注定好的缘分。“偌大的帝都有不认识顾先生的人吗?”
江锦言红唇轻勾,竟带着一丝不羁的嘲讽,怎么听都不是恭维的口气。顾北辞那一丝期待坠入湖底,泛着冷意。“可以走了吗?”
亲也亲过了,可以走了吧?“随你。”
顾北辞闪身躲开,动作绅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出隔间,江锦言低头才明白他的意思。这副样子出去也太不雅了。顾北辞也从隔间出来,眼角都没瞟她一眼,大步就往外走。“顾先生。”
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什么?”
他转身,语气冷冷,看不出任何刚才的情绪起伏。但顾北辞像是看穿了江锦言的想法一样,故意等她说下去。江锦言深吸一口气,嘴里却不得不把语气放缓下来。“衣服能借我穿一下吗?”
虽然满心的不愿意,现在也只能暂时忍耐一下。顾北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工制作的西服外套,语气淡漠:“为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我是你的什么?”
他垂眸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不够明确吗?我是你高价请来的私人医生,而且你刚刚还……”她语音清冷,仿若微风拂过,不带一点波澜。如果非要扯上关系,也不过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罢了。他仿若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也对,差点忘了,你是言希医生,黎渊!”
“是,顾总!”
一直守在女厕外面的黎渊暗暗皱了一下眉头。自家的顾总自打认识这个言希医生后,做的事情越来越不靠谱了。一个大男人守在女卫生间外面算怎么回事啊?女宾频频投射来的鄙夷的目光就够他受了。现在还要闯进去吗?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那是他家的顾总呢?硬着头皮,黎渊推开了女卫生间的门。他垂着头,不敢多看一眼。“您说!”
“找一套衣服给言希医生换上。”
冷漠如斯,如往常一样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黎渊依旧没敢抬眼,不过从这个角度看的话,依稀只能看见江医生的白色高跟鞋,脚踝以上的部位都被顾总挡着。是有意还是巧合呢?现在也不及考虑那些,顾总的吩咐就是圣旨,不容一点反驳。“是,明白。”
黎渊躬身退出去。恰巧不巧,这个时候,顾北辞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双眉微微一皱。“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顾北辞匆匆离去。卫生间又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儿,江锦言也换上黎渊拿过来的礼服,再次走了出来。江锦言朝宴会扫视了一眼,奇怪,江蔚然不知去哪里了。不过也好,刚才丢丑太多,是该避开一下了。不过,她竟隐隐地有些不安。除了江蔚然,江闻徳也没出现。江家的宴会,江家的人一个也不在,似乎有点不太合情理。安静的太离谱了,反常必妖!就在她万般思量的时候,突然,前面有一阵燥动,宴会中的人突然像躲避瘟疫一样散到两旁。“这谁啊,怎么穿成这样?”
“商业名流宴会,从哪里闯进来一个乞丐?”
“身上好臭,好多天没洗澡了吧?”
女宾客掩着口鼻退开,不满的抱怨。顺着空开的道路看过去,乍然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冲了进来。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奔江锦言而来。“杀人凶手,我总算找到你了!”
男人冲她大喊着,哭天抢地。杀人凶手?听见这个称呼,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江锦言身上,吃惊之色难以言表。“你认错人了。”
震惊之余,江锦言依旧保持着淡定和从容。“你当然不认识我!你杀的人又不止我们家一个。”
此话一出,大家更惊异了,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眼前这个叫言希的女人出现在帝都也不过才几天时间,确实没有人去追究她的身份。若真如男人所说,那可真是帝都一大奇闻了。“诽谤造谣可是犯罪。”
江锦言的话很短,但却掷地有声,清冷中带着些许狠意。嘴角咧出一丝冷笑,眼梢撩过众人,依旧看不见江氏父女的影子。敢进入这种场合胡闹的人一定另有主使,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果然是幺蛾子。“是你杀死了我妈,你忘了吗?”
男人却也不怎么害怕,信誓旦旦:“在北国医院,我妈就死在她的手术刀下。”
果然是有备而来,连北国医院都抛出来了。江锦言没来帝国之前,确实在北国医院工作。唏嘘声一片。江锦言精致的眉眼裹夹着寒意,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你说谁杀了人,江医生,追仇恨都追到这里来了,你还怎么解释!”
江锦言循着声音看过去,终于,江闻徳出现了。脸上一片正色,正像模像样地行使主人的角色。一声令下,早有安保跑进来拉着男人就往外拖。“我不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走。”
男人撒泼似地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厅中的一根柱子,挣扎着不走。江闻徳动容,佯装义愤填膺的开口。“江医生也是赫赫有名的医界精英,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吧?你说她杀人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