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一大早,顾北辞就接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请问您是顾先生吗?”
“我是。”
顾北辞刚准备上车去公司,这时,只得站在门口先接电话。“麻烦您能来学校一趟吗?有点事情需要您来确认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
顾北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是孩子的事情,也由不得他推脱。挂了电话,顾北辞上车,淡淡地吩咐黎渊:“亲王府。”
黎渊点头说是,然后发动车子直奔宴宁的学校。宴宁所在的学校是帝都有名的贵族学校,大名为亲王府。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之前是宗亲皇嗣才能就读的学校。因此,来亲王府上学的孩子基本上非富即贵,随便扒拉一个都是那个公司老总家的千金。当然,这里的学费也很高昂,一年没有上百万也要几十万,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不一会儿,他们的车就开到了学校大门口。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所以有严格的门禁制度。在黎渊进行了交涉之后,他们才开车进入校园。让顾北辞诧异的是,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江锦言的车。奇怪,她也来了?下了车,顾北辞径直来到办公楼,找到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轻叩门三声,听得里面传来一个朗朗的女声:“请进!”
顾北辞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江锦言赫然也坐在那里。她的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发圆脸,脸上还挂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和蔼可亲。“您就是顾先生吧,我是顾宴宁班主任,我姓杜。”
见他进来,杜老师起身站起来,和他握手。顾北辞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顾先生,请坐。”
于是,顾北辞看了一眼江锦言,随即挨着她坐了下来。不想,江锦言却适时地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杜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一念的事情让您费心了。”
“江夫人,您稍等片刻。正好顾先生来了,您可以一起坐下来听听。”
江锦言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又坐了下来,只是离他稍稍远了一些。杜老师看了江锦言,又看看顾北辞,然后才缓缓开口说:“昨天呢,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是这样的啊。路鑫鑫,闻多多这两个孩子呢,确实对江一念有侮辱性的言语,可是呢,顾宴宁打人就不对了。”
杜老师拿出了两份伤检报告,一一交到他们手里。“我看了一下,骨头倒没什么大事,不过嘛……”杜老师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需要赔偿多少?”
顾北辞淡淡地扫了一眼报告,然后扔到桌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就是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圈子,所有的问题都能用钱搞定。凡是用钱能搞定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杜老师苦笑一下,直看着顾北辞说:“顾先生,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对方要求您当面道歉。”
道歉?自打他出生,他的人生里就没这个字眼。他顾北辞怎么可能给人道歉?顾北辞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沉着没有说话。“所以这件事情有点难办,对方很坚持。顾先生您看……”顾北辞脸色冷峻,依旧没有表态。一时,场面有些僵持。“我可以道歉!”
江锦言冷然开口了。终究,宴宁是因为念宝出手的,况且,宴宁的事情也就是她的事情。这一点,她责无旁贷。“这个啊,我看能不能和对方商量一下。您稍等!”
杜老师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隔壁的房间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不行,让顾北辞来!他以为他是谁啊,儿子打了人就可以不管了。我不稀罕钱,老子有的是钱。”
看来,隔壁的房间是被打孩子的家长。“我告诉你啊,今天顾北辞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声音大的几乎要穿透整栋楼。忍不住,顾北辞凛然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江锦言忙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走了过去。隔壁房间的门紧闭,但那个男人的呵斥声却震天般传了出来。“有钱了不起啊?我儿子也是花钱进来的,凭什么他儿子打人就没事,他儿子头上长了两颗脑袋吗?”
咚的一声,门被重重踢开了。里面正站着一个男人,五大三粗,脖子上挂着一个大粗金链子,看起来俗不可耐。进去的时候,他正指着杜老师的鼻子斥责:“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他来给我道歉,否则我就告你们校园暴力。”
对于这种花钱进来的土财主,杜老师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世间万象,人生百态,原本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就是顾北辞!”
他脸色冷峻,大步过去,直站在男人对面,将杜老师挡在了身后。他的个子很高,身板挺直,和那个男人对峙在一起,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大气势。男人抬起头,只能仰视如天神一般降临的人。他是帝都神一般的存在。“那,那个……”男人说话竟有些结巴了。“你想怎么道歉?”
男人有些无语,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杜老师从后面走出来,笑着打圆场:“张先生,这位就是顾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告诉他。”
“我……”任他刚才怎么吵闹,这会儿见了顾北辞,也不由自矮三分,天大的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吭哧了半天,他竟然嘿嘿一笑,以一种息事宁人的语气说道:“我看就算了吧,小孩子嘛,都这样,没什么大不了。”
杜老师估计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竟呆了片刻。“顾先生您看?”
顾北辞阴着脸,晦暗的眼眸紧盯着他,沉声说道:“医药费我全包了,还有营养费,精神损失费,随他开!”
“不客气,不客气,顾先生不用太客气。”
男人只是频频点头,态度恭敬,已经被顾北辞的气势完全吓到了。“不过……”他的声音突然一转,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男人就像是被匕首划过了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若是再有人敢胡乱说话,别怪我手下无情!”
顾北辞的眼睛直直盯着男人,满脸怒意:“我替他管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