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看向顾母,然而他的解释却那么苍白。顾云婳拿着他早年从不离身的贴身玉佩,顾寒山从前正好外出去一处险地为顾母采药,所有细节都能对得上,偏巧那处险地也有些特殊,他曾遗失过一段记忆,只是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而已。顾云婳的出现无异于是一场飓风,席卷了顾家所有人,顾寒山疑似婚内与人通奸,而夫妻二人从前海誓山盟生死相许,早已私定终生并且约好了终此一世都只有彼此,他们的感情太过纯粹,根本容不下任何第三者,可如今两人的感情中出现了第三个人。根据顾云婳所说,那个生养她的女人过世了,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她上门认亲,她起初在顾家的处境很是尴尬,被安置在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里,顾母也为此气得大病了一场,等病情刚刚见好,就立即闭了死关。然而没过多久顾母就出事了。成了后来那副活死人的模样。当初出事时,顾祈洲人在外面,正在追杀某一个邪修,等他回来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可这一次以九儿的视角来看待此事,他却发现了一处很古怪的地方。“卿九,你是要去见母亲吗?”
“老祖说我是顾家血脉,虽然我的母亲病危经过三礼六聘明媒正娶,只能算是一个外室而已,但既然回到了顾家,那么母亲就是我的嫡母。”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母亲的……”在九儿面前她装出一副懂事模样,不管九儿去哪她总是要跟在身旁,九儿不太喜欢她,因为爹娘因顾云婳而争吵冷战,因为家中的氛围因顾云婳而发生巨大变化,也因为她发现自己只要一和顾云婳待在一起就很容易吃亏。比如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顾云婳突然哭了,“卿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如果我是母亲的孩子就好了,如果嫡母是我的亲娘就好了……”“卿九你别骂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回家,我只是遵照我娘的遗言所以才来到顾家……”“呀!卿九……你推我干什么,旁边就是湖泊,我不会水,万一我掉进湖里可该怎么办……”顾云婳总是在讲类似的这些话,起初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只以为她是性格太敏感,况且她也顶多是私底下小声地说上一说,但慢慢的,不知怎的,顾家那些下人们,护卫们,又或者是分支旁系的那些族人们,逐渐对她满脸心疼,甚至还反过来劝九儿,“卿九姑娘,您就别和婳儿姑娘计较了,婳儿姑娘也不容易,这全是上一辈儿的恩怨,又与婳儿姑娘有什么关系呢……”“她以前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她自回到顾家也很安分,你就大度一些吧,就让让她吧。”
九儿气得都快内伤了。她做什么了?她什么都没做,可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个恶人。顾母出事前九儿曾去过顾母的闭关地,那天清早顾云婳不知从哪听说顾卿九要过去,于是立马赶了过来,死乞白赖地挽住了顾卿九的臂弯,“卿九,你就带上我嘛……”她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九儿身上,不顾九儿的抗拒,执意要跟着九儿,但九儿实在受不了她,推开她后扭头就跑。小丫头气呼呼的,心惊肉跳地抬起小手抹了把冷汗:“她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呀?干嘛总是往我身边凑?好烦人呀,不想理她,而且她总哭,像个小哭包一样,一点都不好,还是茯苓好!”
小丫头嘀嘀咕咕,一边拎着一盒糕点,一边闷闷地往前走去。可突然顾云婳再次冲了过来:“卿九!你这食盒里装的都是什么呀?给我看看好不好?”
顾云婳嘴上这么说着,突然冲过来一把掀开了食盒的盖子,九儿直接就懵了,她自幼在顾母身边长大,哪怕哥哥们宠着她,爹娘也都爱着她,可顾母对她的爱并不是溺爱,顾母认为惯子如杀子,在宠爱她,温柔疼爱的同时,给她灌输了很多观念和信念,可在这样的九儿看来顾云婳怎么就这么自来熟?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尤其是当看见顾云婳伸手去拿那些糕点时,那是九儿第一次冲顾云婳发脾气。“这是我给娘亲准备的!你干嘛?又不是给你吃的,你自己也有零花钱,月初才按月把例银发给你,你想吃难道不会自己去买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占我便宜吗?”
“你离我远一点!我正式通知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想看见你!”
“起开啦,把我的糕点还给我!”
然后九儿闷着一张小脸儿,很不高兴的样子,提着食盒再次走人,但顾云婳望着九儿的背影,却冷笑着眯了眯眼。“神仙姐姐,你真的确定吗?真的万无一失?”
顾祈洲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分神留意着,却见顾云婳嘴唇微动,好似什么诡计得逞了一样,在那里无声地自言自语。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再度嘲讽一笑,“那就好。”
之后她干脆利索地转身,反倒是没了之前对九儿百般纠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