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玉挑眉,浅浅一笑,“寒王妃变了许多。”
“人都会变。”
她依旧不抬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伏诸的伤口本来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只是失血过多加上伤口化脓,云锦泽伸出手在伏诸的耳后摸了摸温度,看来还在低烧,这样烧下去,人都傻掉了。“取冷水一盆来。”
她开口说道。楚玄玉疑惑了一下,“你在吩咐本王?”
“那寒王殿下还要不要他活下去了?”
云锦泽终于看向他,眼神冷漠,“等张管事回来也行,但是你的影卫正因为错误的药物治疗而发热,你若是此刻不去就让他多烧一会,我可不能保证再烧下去,这影卫醒来会不会是个傻子。”
楚玄玉抿着唇,凝视云锦泽半晌,才转身离去。云锦泽轻轻勾唇笑了笑,终于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了,让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寒王做下人做的事情,真是舒坦。不一会,楚玄玉就端来一盆冷水,他身材伟岸高挑,模样又是那么漂亮,此刻端着一个小盆子进来还有几分违和,他有些温怒的放到云锦泽跟前,但是因为有泄气的因素,力道没收住,盆里的冷水溅到了他的脸上。云锦泽忍不住的窃笑了一声。“若不是伏诸不能被他人知道,本王就让你去端水!”
楚玄玉冷声说道,晶莹的水珠在他那张完美的脸上流淌,还真叫人有几分嫉妒那水珠。“伏诸若是知道寒王如此对待他,想必他的赤子之心会更加轰烈。”
云锦泽带着笑意的语气让楚玄玉很不满。楚玄玉面色不悦的看着她,眼神阴鸷,“你最好给本王把他治好,否则本王让你给王府每个人端水一个月。”
“好啊。”
云锦泽胸有成竹的看着他,“那我就把伏诸的身份告知众人。”
楚玄玉的眼神更加浑浊,稍许,他薄唇微微扬起,带着讽刺的笑意,“你真的敢吗?”
云锦泽瞪着他,不是不敢,只是自己就算说出去也不能报复楚玄玉分毫,他大不了把那些知情人连同自己全杀了,而自己却是把命交代出去了,以卵击石,大可不必。“我能救伏诸,便能救任何一个人。”
她看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眸说道,“寒王可信?”
楚玄玉盯着她,她是为什么这么信心满满,难道她有高人相助,这些医术都是高人告诉她的?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王妃娘娘。奴才回来了,奴才拿来了。这些,都是干净的!”张管事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干净的棉布。他一把年纪跑来跑去真的把他累得够呛,把东西放在云锦泽身旁就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奴才这幅老骨头真是折腾坏了。”
“你下去歇着吧。”
云锦泽忍不住的劝到,然后看了看一旁的楚玄玉,“这里有一个人帮我就行。”
“这里不就只剩下咱们寒王了吗?”
张管事愣愣的看了看寒王,恍惚看见地上的一盆冷水,“这水是干什么的?”
“寒王殿下特意给伏诸接来的,用来给伏诸降温散热。”
云锦泽故意把这件事情说的十分清晰。张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楚玄玉,发现寒王冷着一张脸,他额前的碎发有被水打湿的痕迹,“寒王殿下,这种事怎么能劳驾您呢,让奴才回来做不就好了,您如此金贵,劳烦您岂不是折煞了奴才们。”
“伏诸为本王尽心尽力,本王为他做点小事何足挂齿?”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张管事看着寒王,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那奴才也在这守着。”
对于寒王善待属下这一幕,云锦泽对他稍微有了一定的改观,看来这家伙面冷心不完全冷,当然心也不热。替伏诸降下热气,处理了伤口,几乎花了半个时辰,楚玄玉就真的在一旁看了半个时辰。云锦泽她给了张管事一张药方子,“这药物是用来补血凝气的,你最好亲自看着那大夫们熬制,避免纰漏。”
“好,奴才这就去。”
张管事小心的拿好药方子,一溜烟地跑了,不得不说老当益壮。云锦泽看了一眼楚玄玉,平淡的说道,“我已经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情,可以离开了,寒王可还有别的吩咐?”
“但愿伏诸今晚可以醒来,不然你便是有再好的医术,本王也让你救不活你自己。”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云锦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面前高出她一个头的楚玄玉,“我给他用的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起死回生的仙术,那里会这么快,寒王殿下耐心等待吧,他就算今晚不醒,明日也一定会醒来,你们还是准备一些药膳粥食,他流失了太多气力。”
楚玄玉不置一词,一双精明的眼眸打量着面前的人,“你不想告诉本王你的医术本王不强求,但是你想回云家的荒谬想法最好给本王打消了。”
两个人对视的目光仿若在无声激烈碰撞,没有丝毫暧昧的夫妻之感,剑拔弩张。“我要离开了,寒王自个在这守着吧。”
云锦泽撇开视线。她越过楚玄玉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踏门而出。楚玄玉面色冷下,心情不悦,云锦泽越来越没礼数了,若不是因为伏诸还需她那莫名其妙的医术,自己就该治她的罪,云家的人各个都是如此!一想到云家,楚玄玉的面色可以说难看的极致了,他闭上眼睛不想再去回忆曾经血淋淋的每一个画面,还有兄长临终前的表情。除了皓月轩,云锦泽打算四处走走。结果前面迎面而来的娇艳女子让她心情顿时低下,只见慕容柔擒着一抹讥讽恨意的笑容,款款向她走来。她头上带着夸张的发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但是云锦泽只觉得很沉,估计慕容柔的脖子也是钢筋做的。今日出奇,慕容柔身边没有夸张的带着一大堆人,她只身一人,走到云锦泽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