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弓因为担心寒王殿下到时候怪罪自己,所以才走过去安慰她。“无碍。”
云锦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笑意更深,完全没有生气的苗头,对身侧的玉弓瞧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这一眼,意味深长,叫玉弓没看明白,心里还有些紧张起来,这寒王妃……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算不得多大,我不会记在心上。”
她轻声说道,笑容带着狡黠。而她眼尾的一抹阴霾让玉弓看了瞬间心里一惊。“是啊…是没多大……”玉弓连忙附和的说道,手里摇晃圆扇的动作都变得局促起来,没了刚刚一惯的闲散自由的规律。“你这后院里……”云锦泽拖着长长的尾音,扭过头环视后面的女子们,笑意深沉,“估计都是一群达官贵人的闺女们吧?”
听到她有意转移话题,玉弓连忙为她解释,一一介绍后边的女子们。“也有不是的,比如那位隐窈姑娘,便是云悦城首富的夫人,可不是什么女儿,再譬如寒王妃您身后的那位美人,是知府大人的新宠,林姨娘。”
云锦泽微微颔首,半垂眼眸,就着斑驳的晨光,让她看起来像一个高深莫测的仙子似的,论容貌,云家嫡女在当时的确名震云悦城,引来天下才子为观望一眼千里迢迢敢来云悦城。“继续你的分内之事吧。”
她不再客气,开始吩咐玉弓做事了。听到她的语气,玉弓其实不高兴,但是为了面子上不与寒王妃生出龃龉,她便只好按部就班的听从吩咐,以免人云亦云,说她和云锦泽有嫌隙。正当云锦泽学着玉弓的手法开始在裁缝机上有模有样的运作时,殊不知,楚玄玉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院的院门口。他静默的看着云锦泽的侧脸,那么认真的学着裁缝,看来,她的确不是以前的那个云锦泽,不然,不可能如此生疏女红,竟然连穿针引线都需要玉弓一笔一划的教导。一不小心,玉弓的余光瞥见院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那是……寒王殿下!她连忙不留痕迹的变化了自己的动作,尽量把自己柔媚的姿态展现出来,在笑容上,也多了几分勾引的意味,媚眼如丝,眼尾微微上挑,美貌不可描述。“来,寒王妃,这样缝制,会让绣出来的花栩栩如生更加紧实的。”
玉弓语气都忍不住柔软了几分,兰花指捻着银针。云锦泽有点奇怪的看着她,这女人怎么突然好像对自己很好的样子?真是摸不清楚……“玉弓姑娘绣花绣了这么多年,可会绣其他的东西,譬如年迈的老人喜欢的花样?”
云锦泽问道。“老人?”
玉弓疑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自然是会的,而且我现在就可以给寒王妃展示一下,王妃可看好了。”
她故意绣了一个复杂的图案,那不是基础入门可以学的,而是资深的绣娘才可以勉强一绣的,这过于明显的刁难,不懂绣花的,的确看不明白。“这……也太复杂了吧。”
云锦泽看着那朵极其复杂的花纹,蹙起漂亮的美貌,“有点难度。”
“寒王妃,你想学这绣花,一定是想送给家里的老人家吧?那既然如此,肯定是需要一点心意,而非随意描摹便可。”
玉弓偷梁换柱,故意这么说。“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
她只好拿过玉弓手里的银针,在裁缝机上学着她的样子,依葫芦画瓢。若是是送给父亲的,怎么着,也不能是敷衍的,自己亲手缝制一件衣裳,在生辰宴拿出来,势必会博父亲展颜一笑。她认真的学着,浑然不知此刻的她被楚玄玉默默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哪怕是微乎及微的一次蹙眉,一次撇嘴,一次懊恼的表情,都稳稳落入他的眼眸里,让他尽收眼底。殊不知,王妃也有如此贤良端庄的一面,平日里看惯了她的冷厉与狠劲。“寒王妃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玉弓起身站在一侧,拿着手里的圆扇开始摇曳,“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绣一件漂亮的衣裳,也不知道是送给谁的呢?”
她开始旁敲侧击了,云锦泽意识到了她的问题。玉弓无非是害怕云锦泽这绣花是绣给圣上的,生怕她得了楚玄玉的疼爱又再度得到圣上的青睐,如果是那样的话,寒王妃这个位置是怎么也不可能换人了。“送给谁?容我想想……”云锦泽含糊其辞,避而不答这问题,甚至头也不抬。玉弓微微尴尬,但是她这个人向来是交集能手,丝毫不介意这一处,还滴水不漏的化开了难堪。“不论是谁,得了寒王妃亲手所制,应该也是德高望重,身份与权威并存的人。”
玉弓笑意冷漠,眼眸里倒影着云锦泽的样子。“还未可知。”
云锦泽继续说道。突然,她一个不小心,穿针的时候刺伤了自己,但是她只是微微蹙眉,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低着头,看着自己冒出血珠的指腹。“呀,寒王妃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给你拿些药……寒王殿下?”
玉弓一转身,看见寒王直奔云锦泽,错愕的愣在原地。下一秒,只见楚玄玉牵起云锦泽的手,把她的指腹含在了自己如花瓣一般的温唇里。“天啊……”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云锦泽直接傻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离开了那温热湿润的唇瓣里,暴露在有些冷的空气之中。“王爷…你……”云锦泽愣神的说不出话,呆滞的看了看自己的指腹,他刚刚是含住了我的手指吗?!“王妃娇贵,本王不想等大夫的姗姗来迟。”
楚玄玉低沉的嗓音宛若天籁之音,在这群莺莺燕燕里面,显得格外磁性性感。哪里有那么娇贵啊!云锦泽羞涩的低下头,古代的女子也不至于针扎一下就死了吧?玉弓冷漠的站在原地,眼神嫉恨的望着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