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什么时候在千鲤池放了六角烛灯啊,怎么不早一些告诉臣妾呢?”
蔺妃娘娘似乎对千鲤池很感兴趣,她笑容嫣然,大有现在就去的架势,不过她仍然是乖巧的待在皇上的怀里,没有真实的动作。“……一个月前的事情,朕觉得千鲤池风景好,若是埋没在了黑夜里,实在是……可惜了。”
皇上说话一顿一顿,慢吞吞的。“皇上~都没有带臣妾去过。”
蔺妃撒娇起来,简直是无人能敌,生怕去晚了,美人会因此不高兴。皇上毫不例外,他笑容满面,那是一种真正的笑容,不含任何杂志,他的确对蔺妃,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也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可就是因为如此,其他人更加不好受。楚玄玉看着父皇对蔺妃的溺爱,心里不舒服,当年他对母后,何尝不是这样,可是母后从不会失了分寸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父皇的腿上,更不会一味的以色侍人。但是,母后曾经不也是父皇所爱的人吗?难道父皇真的忘记了吗?齐衡沫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针毡,她每一刻都不好受,屁股下的软垫就好像没有一样,让她恨不得现在夺门而出,再也不想看皇上和其他女人暧昧,而导致自己喘不过气,压抑难受。“皇后娘娘……”茶珀压低了声音,细微的安慰在御书房里算不得明显,基本上除了齐衡沫,也没人听得见了,但是齐衡沫的委屈和难过,不会因为这一声安抚而消散。云锦泽的眼里,是皇上爱蔺妃娘娘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在一个帝王身上出现,实在是难能可贵,简直是太罕见太珍贵了,他爱她,这是有目共睹的。唯独只有李司马,没有任何情绪,起身行礼,“皇上,臣觉得昨晚的事情,非同小可,不得不好好的严查一番,而且现在皇宫内外封锁,昨晚的人,压根是没有时间逃出去的!”
“你说的,朕……明白。”
皇上收回目光,淡漠的盯着面前的李司马,他突然问道,“不过朕突然想起来,昨晚你去库房,是为了什么?”
“臣,要寻找一则信息,上报给太后。”
李司马毫不犹豫,也不想隐藏,他不是不知道皇上厌恶太后,想摆脱太后的掌控。“……太后。”
皇上摩擦着桌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方便透露一些消息给朕吗?”
李司马愣了一下,他抬起头,面色为难,犹豫不决。与此同时,齐衡沫在一旁幽幽开口,“原来在李司马的心里,太后才是最具权威的啊。”
“微臣绝对没有这么认为!”
李司马当场反驳,然后半跪在地上,“皇上,臣只是去办一些太后急需的私事,而非跟紫冥国国家大事有关系,何况,昨晚的刺客不可能和微臣的目的一样,他们难保不是为了窃取机密。”
“那你又怎么保证他们是窃取机密呢?”
蔺妃娘娘在皇上的怀里剥着葡萄,眼神天真无邪。她的话很危险,像不攻自破的暴露了自己一样,但是皇上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对她起疑心,反倒是爱怜十足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爱妃……”皇上声音低沉,“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断断不能乱讲,明白吗?”
“嗯,臣妾明白了。”
蔺妃娘娘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不用问蔺妃娘娘昨晚去哪了,他只知道,蔺妃娘娘压根不可能从三楼逃出去,这样的轻功,无疑指想一个人……这一疑点,李司马也发现了,他表情肃穆,“刺客,或者说是贼人,可以送三楼一跃而下,根本不可能是任何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子,倒像是……轻功了得的人,至于是谁,微臣还不能断言。”
“含沙射影,你无非就是想说,昨晚那人说寒王殿下,不是吗?”
云锦泽冷声道。“寒王妃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本来昨晚不在自己院里的人,就有你们二人,首先起居郎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蔺妃娘娘弱柳扶风,断然做不到……那么……你们自己想一想,还有谁……其实微臣也不是刻意与你们二人为敌,只不过……事情蹊跷,实在是,难说清。”
“并非难说清,只是总署大人已经断定了是我和寒王殿下,所以你特意在皇上皇后都在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牵引他们怀疑我和寒王殿下……总署大人。”
齐衡沫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若有所思。“寒王妃这么说,就大可不必了,谁人不知道,寒王殿下是轻功最好的,微臣,怎么敢说寒王殿下的不是呢?你们想一想皇宫库房,那是多么高的大楼,如何从三楼瞬间逃出并且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司马说着,笑意深沉的撇向楚玄玉。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玄玉思绪还停留在母后活着的回忆里,他眼神暗淡,没有把李司马和云锦泽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他在想自己的事情。“玄玉。”
云锦泽推了他的胳膊一下。楚玄玉这才从回忆之中如梦初醒,面上还闪过一丝走神的痕迹,他摆正姿态,轻声咳嗽了一声。“本王昨晚的确去了皇宫库房。”
一语惊人,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连同云锦泽都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转折,她瞪大眼睛的看着他,这和计划里的不一样啊!“你说什么?玉儿,昨晚那个贼人……是你?”
皇上语气上是不可思议,可是他的表情,却是波澜不惊。齐衡沫的脑子飞速运转,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寒王殿下,寒王为什么要自己承认,这太奇怪了,而且他去皇宫库房做什么,找东西吗?“对,昨晚去皇宫库房的人,正是本王。”
楚玄玉此刻言辞凿凿,浑然不惧大家的视线。云锦泽蒙圈了,她安静的坐在一旁,打算随机应变,反正这家伙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告诉朕,为什么?”
皇上深深地凝视着他。楚玄玉看了他半晌,随后才呢喃道,“为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