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容华宫里,卷着初冬来临的风,若是不裹紧衣裳,还真是有几分瑟然寒意。皇后看着院子里落叶,眼波流转温柔和心疼。“皇后娘娘,天凉了。”
连枝姑姑轻轻握住皇后娘娘的胳膊,稍微把她拉了一把。“咱们回屋吧。”
看着这一切,皇后深感惆怅,“本宫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对付容贵妃。”
“寒王当时明明计划周到的很,但凡皇上可以松个口,也不至于如此。”
“本宫没能救下当初的皇后,只能往后多照顾照顾玉儿这个孩子了。”
茶珀姑姑眼神闪了一下,凑到她耳边,“皇后娘娘,与其靠这个将来会憎恨您的皇子,不如选择一个自己的孩子,奴婢听说长春宫的婉嫔马上要瓜熟蒂落了……”她拖着长长的尾音,等着皇后好奇的目光看向她。而后道,“待皇子出生,纳为己有。”
“什么?”
皇后大惊,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以,本宫如何去抢她的孩子!”
“娘娘,御医们都说那是男胎。”
茶珀姑姑劝道,“皇后娘娘,寒王现在根本不像要夺嫡的样子,等到时候几个皇子斗起来了,那便是他们的生母之中有一个太皇太后!”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此举不妥。”
“皇后娘娘,您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啊,到时候其他的王爷若是挣起来,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是皇后娘娘您啊!”
“可是……”皇后满脸纠结,一面是良心,一面是利益,“若是本宫再想想办法,兴许有自己的孩子呢?”
“那您保的准是哪一年吗?就算是生下来,您保证是男胎吗?就算是男胎,您可以保证寒王永远不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吗?这一切未可知,婉嫔的孩子若是在您膝下,兴许可以成为…皇太子。”
皇太子的称呼一出来,皇后便愣住了。皇太子,那么太子的母后就是未来的皇太后。皇后踌躇不决,“婉嫔的孩子往后知道了,会怎么看待本宫?”
“皇后娘娘!您又不是没有尽力,此番是容贵妃咄咄逼人,又岂是咱们可以弄明白的?”
茶珀姑姑急切道。“可婉嫔呢?她若是闹起来…本宫应该怎么办?”
“眼下寒王无心于皇位,其他王爷也都是按兵不动,这才是良机啊。”
皇后转念一想,似乎的确如此。但要辅助一个毫无血缘的皇子成为皇太子,此举怕是被世人诟病非议啊。“皇后娘娘,您别担心了,又不是婉嫔的儿子一生下来便是皇太子。此事不急,水到渠成,来日方长。到时候自然成为一道理所当然的结局。”
听到茶珀姑姑这么讲,皇后心中动摇了几分,眼下本宫的确需要一个后盾。云锦泽有些闷闷不乐,跟在楚玄玉身边。初冬来了,风吹脊背,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摩擦了一下胳膊。楚玄玉没有回头看她,但是二话不说的解开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嗯?”
云锦泽惊讶意外道。她不自然的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动,是拒绝还是接受呢?就在她犹豫的那一刹那,对方已经帮她把披风的领子系好了。“宫里进贡的绸缎,鹅绒的,从楚曜玥那拿了一匹。”
云锦泽一愣,望着他低眉垂眸的容貌,印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那么夺目。“你是故意去找他要绸缎,还是打听……纳澜的事情呢?”
她目光躲闪,心里开始不自在。“二者皆是。”
楚玄玉声音轻飘飘的,靡靡之音萦绕在耳畔,“本王绝不允许纳澜再来冒犯你。”
他轻声细语,坦坦荡荡,还直勾勾的盯着云锦泽的眼睛看。云锦泽局促的推开他的手,动作轻柔,眼神躲闪,“好啦!”
对方轻柔的笑了笑,规矩的放下手,站在一步之隔的距离,静默又温柔的望着她。“夫人。”
“怎么了?”
她一个激灵的抬起头。“你可曾怀疑过本王?”
“怀疑?怀疑什么?”
“怀疑本王是利用了你逼死了慕容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这些谣言你一个大男人也听?”
楚玄玉微微弯下腰,声音低沉磁性,蕴含无数吸引力的眼眸沉沉的凝视着她,“本王的心意,日月可鉴,夫人莫要怀疑本王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