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传说中的寒王妃一道用餐,不知王妃爱吃什么,就叫下头的人一样儿做了一点儿。不必拘礼,和玉儿一样,请用吧。”
云锦泽不懂繁文缛节,便真的没有起身对他答谢,而是挪了挪位置和楚玄玉挨在一起了。原本就极重口腹之欲,没钱买纸笔也要去外头买些稀罕的小食尝尝,更别提昨夜只咽了几块干巴巴的糕点,眼下只勉强维持仪态罢了。听岐王这么说了,谢了恩便慢悠悠地拿起调羹舀了一颗樱桃,飞快地咀嚼起来。她生得太好,吃得双颊微鼓也只显出一股娇痴的稚气,引得布菜的丫鬟都时不时偷看。楚玄玉见她吃完了樱桃还伸出舌头舔舐那小银勺子,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盏酪樱桃,对身边的玄芝道,“这个也给夫人吧。”
玄芝也忍不住笑,应道,“是,寒王。”
云锦泽被婢女笑得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急急忙忙扔开了那小勺子,道,“我不是,我只是饿了而已。”
见状,岐王手往下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笑意深沉道,“寒王妃不必拘谨,本王的幼妹也爱吃这道盏子,曾一口气吃了四盏,寒王妃在她面前还要甘拜下风呢。”
玄芝意识到这位寒王妃面皮嫩,自己恐怕让她下不来台了,忙告罪道,“王妃娘娘恕罪,是奴婢失礼了。奴婢方才只是见王妃娘娘进得香,那样子叫奴婢想起安福公主幼时,十分怀念,并无取笑之意。”
云锦泽看了一眼笑意温柔的楚玄玉,这才讪讪道,“我失礼了,没关系的。”
她在心里埋怨自己太沉不住气,只是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将手伸向了那碗樱桃。饭毕,婢女们进来撤食案,楚玄玉和云锦泽挪去了暖阁里头的小间。玄芝捧了茶来奉上,又点燃了博山炉里的沉水香,袅袅的香雾在空气里升腾晕散。他们二人隔着一座彩绘漆案对坐,楚玄玉端起小龙团喝了一口。他道,“夫人想必对着府中诸多事务有些无从下手。岐王虽然答应我们把淮天交出来,可是以目前的情势来看……难了,但我们要多住几日,本王怕夫人你太过劳累,还是想嘱咐你几句,因为这里不是寒王府,有些事情不好着手。”
云锦泽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说,“玄玉……我在想岐王要太子之位,你也要,丛云王也要,那最后……算了,这些事情我不便多问。”
楚玄玉面色不变,眼底却又浮现出熟悉的打趣,“夫人不是说要遵从父训,恪守礼节吗?”
云锦泽难为情地说,“父亲说的应该恪守礼节的是我,不是你。”
楚玄玉说,“不可。为人上者,更应以身作则,怎么能有你守礼,本王却无礼的事呢?”
云锦泽讷讷道,“就连后宫都不得干政,我又哪里可以盘问你们皇子之间的事情呢?”
楚玄玉轻轻放下了茶盏,“这样好了,本王自己自愿告诉你的事情便是你可以知道的,本王不说的便是不可为知的,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我知道的太多对你应该没有益处吧?”
“知道与否,全在本王的意思,本王要你知道你便可以知道,本王若是不愿谁知道,谁若是擅自做主的知道了,那么……当然,青天白日本王不愿意吓到夫人。”
云锦泽隐约觉得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但无论如何总归他的目的达到了,不情不愿地说,“那一言为定吧。”
见她答应,楚玄玉便切入正题,“郡王府的药师你可知晓?”
云锦泽点了点头,她知道古代许多医者也就是读读圣贤书,皆是修身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平日里采草药的药师很少。基本上大家用的都是古人传下来的方子,可是郡王府这位大大不同!楚玄玉又问,“你可知道那药师是什么人?”
云锦泽摇头。“他本想去郡王府官庄子,可他母亲是歌伎,陪嫁不起什么庄子,况且就算有,也轮不到他管。只是他后来寻得了一本古籍,融会贯通以后成了郡王府的药师,甚至还是郡王府的长史。”
云锦泽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原来如此。”
楚玄玉温和地说,“本王把详细的线索都告诉你,看看你能不能猜测一二这沽洲的时疫根本。这些本就是学堂里不会教的东西,你又尚未入朝,所以必定是本王来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