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挨耳光,心中竟没觉屈辱,他自己都奇怪。那一巴掌轻飘飘的落在脸上,非但不痛,倒像只奶猫撒泼耍狠给了你一脚,端的是叫人心里发热。他见玉娆又气又怕,几乎坐不住,于心不忍,无奈背着主子的令,不得不欺瞒她。睡鸦歪头想了想,抽出一柄匕首双手奉上:“姑娘生气也就罢了,别为属下伤了身子。属下思虑不周害了姑娘,听凭处置。”
玉娆吓了一跳。她是恨鸦雾挑唆,可从没想过要杀他,见人这样作态,她越发不悦:“你威胁我?”
鸦雾忙道不敢:“属下绝无此意。”
玉娆冷笑,“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且此事因你而起,真有败露那日,我了不起罢官回家,但你还有你那位姑姑,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殿下大婚事务繁多,还有些日子供你我延挨,你下去后想个办法出来,变卖家财也好,求爷爷告奶奶也好。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听到没有!”
静思斋。楚荆霜临窗而立,白皙的指尖来回捻着乌色的佛珠,“她怎么说?”
鸦雾垂首:“姑娘怕得厉害,严令属下无论如何想个法子出来。”
“本王大婚,她只是怕,没有伤心?”
“……是。”
楚荆霜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养不熟的小东西。”
鸦雾不敢答话了。楚荆霜也没再提,转而问,“她贪了多少。”
鸦雾斟酌地回,“约莫……五千余两罢。”
楚荆霜笑叹:“胆子还是太小。”
他转过身来看着鸦雾吩咐,“她叫你想办法,你就好好想,务必拿出一个好法子来,为本王的长史排忧解难,明白吗?”
“是。”
从静思斋退出来行至九曲桥上,正遇上匆匆赶来的羽寺,一见鸦雾,他的脚步便顿住了。瞧着鸦雾脸上那好大一个巴掌印,羽寺讶异道:“殿下打的?”
鸦雾抬手抚了抚,长叹一声,答非所问:“哎,这种差事以后可换个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