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泽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蹲在竹筏上,死死抓着竹筏上的绳子,怒视着将她弄到这水潭中央不管不顾,而自己却在水里如鱼一般到处穿梭好不自在的楚玄玉。视线如抛出去的鱼钩,紧紧钩住楚玄玉,他游到哪里,云锦泽的视线就跟在哪,还不忘在心里酝酿抱怨的话语,恨不能立刻将人钓出水面。那人终于被他的视线钓出水面,浮在不远处看着他坏笑,笑够了才慢慢向他游来。云锦泽原本是生气的,但在看到楚玄玉探出水面的那一刻,怒气跟着水花一起溅开,落入涟漪随波荡漾,荡入心底转为心动泛上心头,痴痴看着。直到楚玄玉靠近,朝他脸上弹去几点水珠,云锦泽才眼珠动动,嘴唇抿抿。楚玄玉轻笑一声,两手搭在竹筏上:“怎么,夫人真的生气了?”
云锦泽吞咽两口,准备好的谩骂话语被滚进肚子里,如此近距离低头看着幽心狂跳不止。明明是要责怪这人,但被内心的起起伏伏摇晃成了娇声:“过分。”
“这样就过分了?是谁向本王点头不会被生气的,结果呢,要不是本王另有准备防着一手,你现在会在这里吗?”
云锦泽面上挂着愠色,心里大呼失策:“这哪里是在玩,明知我怕水,还将我这样,欺负人。”
楚玄玉呵呵笑起来:“夫人污蔑本王了,往水里照照,脸都被气红了。要真欺负你就直接给扔进水里了,还能让你蹲在这竹筏上?”
苍义心里痒痒,就只低声哼哼。“你好好看看,在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玩的,尤其现在这个季节。”
说着往远处水里的男丁们和岸边生火的女丁们指了指。“男人下水抓鱼,女人在岸边生火剖鱼,等着把鱼抓够来一顿烤鱼宴……你那父亲从没让你这样玩过吧。”
云锦泽别别扭扭撇开目光,就方才那么一瞬让她感觉到,只有示弱才能和楚玄玉拉近距离,楚玄玉越笑她就会越搭理她,越搭理她她就越欢喜。假意顺着楚玄玉指的方向看去,实则思绪纷飞。她确实没有这样玩过,但她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能不能和楚玄玉呆一处。此刻的她突然就不怕水了,甚至想跳入水中,哪怕会被楚玄玉揍也要抱着楚玄玉在水中嬉戏一番。碍于光天化日,羞于行动,只好藏在心里偷偷遐想。“夫人!发什么呆呢?”
楚玄玉激起一朵水花向云锦泽脸上弹去。羞于启齿的遐想被人打断令人十分不快,云锦泽一边擦脸一边愤愤道,“用水泼我做什么。”
说着也开始学样,将手伸进水里,水花还未掀起,楚玄玉迅速没入说中,不知去向。很快在云锦泽的背后冒出水面,“是你缠着本王带你玩的,结果在这发呆,知趣点…….”说完将竹筏用力一推,只听见还没反应过来的云锦泽吓得大叫,“楚玄玉!”
就随着竹筏漂向了隐在山缝处的一道瀑布边。岸边的春桃急得直跺脚,奈何一直被人拦着,他挣扎着说道,“王妃娘娘不会水,要是再掉进水里有个好歹,咱们可担不起这责。”
伏诸笑笑说,“不得事,那个稳得很掉不下去。”
伏骨走过来附和:“春桃不必担心,这个水潭不深的,其实是竹筏漂远了,要推回来一点。”
“可是王妃娘娘怕水。”
伏骨看了看瀑布处,突然笑起来:“也没有那么怕了吧,都和王爷玩水仗了。”
云锦泽被楚玄玉弄得一身湿,他也反击得累了,干脆躺在竹筏上歇气:“累死我了。”
楚玄玉也累了,坐上竹筏,侧坐在云锦泽一旁,抹去脸上的水对云锦泽说:“夫人报复心还挺强。”
“差点掉水里吓死,还不让人泼你两下解个气吗。”
云锦泽见楚玄玉嗤笑一下就不搭理他了,虽然有些失落,但视线却悄无声息地在楚玄玉赤着的上身来回游走。克制且缓慢地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向楚玄玉的腰部靠近,隔着一寸距离假意触碰。这样并不能满足云锦泽内心的遐想,云锦泽想在那一块坚实的腰肉上狠狠掐他一下,如果真掐了,楚玄玉会是什么反应?揍他是必然,那会是怎么揍呢,云锦泽好奇,于是想着想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楚玄玉未察觉云锦泽的小心思,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又发什么宝气呢?”
云锦泽憋着笑,两腿晃晃,“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不成体统。”
“就赤个上身碍你眼了?”
云锦泽笑着坐起身,凑过脸去悄声说,“虽然不成体统,但赏心悦目。”
楚玄玉玩味道:“那夫人也脱了让本王赏心悦目一下。”
云锦泽羞得立马躺了回去,“还没准备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玄玉越品越觉得这人今天格外反常,这时岸边传来呼叫声,示意烤鱼做好了。楚玄玉站上竹筏,撑着竹竿向岸边移动,一边撑杆一边对云锦泽说:“夫人等下多吃点。”
“为什么?”
“补一补,少发些宝气。”
“你才宝气。”
云锦泽刮了眼楚玄玉。竹筏靠岸,楚玄玉先一步跳上岸,钻进帐篷换衣。春桃快步跑去将云锦泽扶起来。“王妃娘娘可有受惊。”
“没有,这样还挺好玩的。”
春桃又惊又喜,“王妃娘娘您不怕水啦?”
云锦泽含笑:“和楚玄玉在一块就不那么怕了。”
“伏诸他们也为您备了衣裳,王妃娘娘赶紧去换了这身湿衣吧。”
主仆俩钻进帐篷时楚玄玉已换好衣裳出来,云锦泽失望地撇撇嘴,还以为能看到想看的场景。索性也匆匆换好衣裳跟楚玄玉一样,找了块大石头就地而坐。也学楚玄玉的样,直接拿起鱼串毫无仪态地啃着。楚玄玉见身旁的人吃得欢,问道:“如何?”
“还行吧。”
“还行吧还吃得这么干净。给,来口酒压压味。”
“不喝。”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