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若岚直直走过他身边,停都没停,直接朝床边走去了。奚繁心中更是各种翻腾了。她竟然去床上了,难道老子今天要牺牲这么大吗?不就一个赌约吗?老子至于牺牲这么大吗?可是老子也一点都不想看到清绝那张得意嚣张的嘴脸。“走的时候,麻烦吹灯,还有记得把门带上。”
若岚往床上一趟,衣服也不脱,掀开被子,往身上一盖,调整好姿势便作势要睡了。奚繁看到她利落的动作,不由一滞。是自己会错意了吗?“你,就不打算问些什么吗?”
奚繁问道。“应该说,你打算告诉我些什么呢?不是吗?”
若岚叹道。“你不想告诉我的,就是我问了,你也不会说;你想告诉我的,就是我不问,你也会说不是吗?”
“我又为什么要费事去问呢?”
装傻装了半天,若岚实在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呵呵呵,”奚繁一手揉着额头,低声冷笑。倏然间,瞬移到若岚床边,附身压下,瞬间伸出一手紧紧掐住若岚脖子。冷冷道。“所以说,你之前都是在耍着我玩是吗?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呢?”
若岚脆弱的脖颈捏在别人手中,那人手劲极大,仿佛钢铁铸成的般,若岚使劲掰了下,根本挣扎不得。喉咙被卡住,剧烈疼痛,根本喘不过来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般难受。若岚知道,只要他轻轻一扭,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扭断,然后立刻咽气,甚至来不及呼救和讨饶。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残忍暴戾的本性才显露出来。男人这种向来高高在上的生物,只有在自己极端掌控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像豺狼般露出獠牙,捍卫自己的绝对统治地位。在权威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可以收起獠牙,好整以暇的猫捉老鼠般戏弄耍完猎物,直到享受完乐趣,厌烦了之后,再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享受着猎物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大口吞咽着猎物的皮肉骨血。若岚怒目瞪着男人,目眦欲裂。不顾被掐的咯咯作响的喉咙,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断断续续的说道:“不过……是……你要玩,我……陪……你玩而已。”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
“我梵天魔君向来是,只有本君说游戏开始才开始,本君说结束才能结束。你小小一介凡人,乖乖被本君戏弄就是,可偏偏要自找死路。”
“凡人……又怎么……了,凡人……便是……你等……这些妖孽……能够随意……摆弄的吗?”
“哈哈哈,有趣,有趣。实在有趣。不知道是说你们这一界的凡人愚蠢好,还是胆大好。被封印在结界中,渐渐被界力吞噬掉的灵根。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鬼力量。无知愚昧的井底之蛙。我都不忍心就这么杀掉你了呢。”
“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你不打算听一下吗?我要让你见识到。你们这些凡人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长生之路,你们这些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战胜不了的法决符箓,你们这些凡人无论怎么仰望都触碰不到的仙君魔祖。然后看着你在渴望嫉妒中无比丑陋的脸孔,享受着你绝望痛苦的灵魂。那一定非常美妙。”
奚繁阴冷的话语如一条跗骨的毒蛇,伸出艳红的蛇信,喷溅出幽蓝的毒液。让若岚心中胆寒。若岚不甘的挣扎着,但是根本无力撼动这铁钳般的手掌。我就要这么死了吗?我竟然会就这么死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才走到这一步,我甚至已经接受了这么丑陋不堪的身躯,这么惨烈不幸的过去,这么坎坷不公的命运。为什么?凭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一手掌控我的命运,而我苦苦的挣扎,只不过是为了继续狼狈的苟活于世。是谁决定了这不公的命运?它又凭什么来决定我的命运。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若岚从灵魂深处发出愤怒的吼叫,这一股怒火仿佛熔岩发出炽热的火焰,灼烧着若岚的五脏六腑,炙烤着若岚的奇经八脉。在若岚从未察觉到的识海中掀起了一股飓烈的风暴,这股猛烈而暴虐的风暴裹挟着无数光点。先是强行拉扯着光点,向自己聚拢,后来是无穷无尽的光点主动的如流星般向飓风飞去,形成一道道流光。无穷无尽的光点,被飓风中无比强大的气压挤压着,一点一点的凝聚着,一丝一丝的融合着,渐渐凝聚成一团巨大的光团。随着无穷无尽的光点的聚拢融合,光团体积越来越大。直径由一丈。十丈。千丈。猛烈剧增到千里,万里方圆,遮天蔽日,仿佛笼罩住了天地间的一切。而正在此时,若岚体内疯狂的怒火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化作一道从天而降的岩浆,喷着炽热的火焰,裹挟着焚烧掉天地间一切不公的气势,裹缠住飓风凝聚出的遮天蔽日的光团,疯狂的吞噬着。仿若一道赤红的天柱直插入光团中,仿若在支撑着由光团构成的天地。突然,空中响起一道空灵古拙的铜铃声,一道森冷的至高无上的气息伴随着铃声倏然出现。一边是翻江倒海,气势震天的飓风赤焰,一边是静谧空灵的铜铃声,对比如此之强烈,却又如此之和谐,交织出一幅仿若亘古永存的画面。亘古的时空中,一声叹息仿若道尽了岁月沧桑变幻,人世悲欢离合。该来的终究来了。只是。龙辛,对于你倾尽毕生心血一手创建又亲手将之推向毁灭的藏铃。你这千万年来,可曾有过一丝后悔?龙辛啊,龙辛。你怎不答我。叹息声一转,一句句如同泣血的低语响彻无边无际的识海。随即,磅礴的记忆伴随一声长叹灌输入若岚脑海中,在若岚痛苦的承受这些记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溘然撤出,隐匿于无形。若岚睁开眼睛,恍然间感觉已过了千百年般,对于自身原本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艰难的转了转眼珠,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竟然还活着的感慨。脖子仍被那个男人死死掐着,喉骨受损,发出闷闷的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并没有被肢体和肺腑中的烈焰焚烧而亡。奚繁看到若岚眼神涣散了好一会,醒来之后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于是非常不满,竟喀碴一声,随手折断了若岚的左手食指。“啊!”
十指连心,被硬生生折断的手指,剧痛连心,若岚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青筋爆出,硬是咬紧牙关。生生将惨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