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潇的胸腔都在喷火,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她听到外面有动静,竖着耳朵,然后缓缓起身。走廊的灯光昏黄,有人开门走了进来。因为背对着光,她看不清楚脸,只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杀气。池潇潇吓得往后缩了缩,扯着嗓子就要大喊。可她的嘴很快被人捂住,一把匕首在夜里闪着寒光,快速的削掉了她的三根手指头。池潇潇疼得浑身冒汗,连尖叫都忘记了,直接晕死过去。而男人将手指头捡起,放进了准备好的盒子里。池潇潇晕过去的一刹那,心里惊惧又愤怒。究竟是谁,谁敢在警察局动手!是不是霍寒辞?是不是池鸢指使霍寒辞的人来暗杀她?贱人!这两个贱人!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弄死这两个贱人!隔天一早,池鸢醒来时,依旧是在医院。聂茵给她准备了营养粥,看到她醒了,也就将粥放到了她手里。“吃吧,我大早上就起来炖的。”
池鸢笑了一下,脸色更加惨白。聂茵看到她这样,有些不忍,想起自己给霍寒辞打过的那个电话,也就开始劝。“鸢鸢,刚刚你做梦了。”
池鸢一愣,她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但是看到聂茵的脸色,她又有些不确定了。聂茵嘴唇抿紧,许久才叹了口气,“看来你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池鸢抓着床单的手顿时一紧。她当然知道,她梦见了霍寒辞,梦见霍寒辞揽着靳明月,两人一起走进辉煌的礼堂。梦见霍寒辞轻蔑的看着她,让她不要自作多情,痴心妄想。她一直在哭,甚至问出了那句。“难道你从没喜欢过我么?”
“从未。”
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胜过一切炮弹,梦里的她被炸得遍体鳞伤。现在梦醒了,只剩下尴尬。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还被聂茵撞了个正着。她张张嘴,刚打算辩解,就听到聂茵开口。“你一边哭,一边喊霍寒辞。”
聂茵一点儿都容不得她退缩,强行让她这点儿见不得光的心思暴露在了阳光下。池鸢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热气,手心里都是汗水。“聂茵,我只是做了噩梦。”
她有气无力的给自己辩解。聂茵冷笑,特别是想到自己打电话时,霍寒辞的态度,就觉得十分生气。“做了噩梦?怎么,梦见霍寒辞跟其他女人跑了?”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池鸢心虚的抓紧被子,牙齿咬住了唇瓣。聂茵叹了口气,也不忍心苛责。只是霍寒辞都还未陷进来,池鸢怎么能没出息的率先交出真心。她玩不过霍寒辞的,人家十六岁就纵横华尔街,随便弄点儿手段,就能把池鸢玩死。霍寒辞比聂衍恐怖的多。聂茵的脸上十分严肃。“鸢鸢,我才知道你的难受一半是因为腿,一半是因为霍寒辞,但是你们之间没结果,等你好了,还是好好忙工作吧,就像你劝我的,找点事情做,就能把人忘掉。”
池鸢的手一僵,嘴角扯了扯,眼下继续遮掩也没用了。“霍寒辞给了我一张卡,如果是为了钱,也许我下下辈子都不用工作。”
聂茵听出这话里的苦涩,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那就去旅游吧,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很快就忘了。”
她说这话实在没什么信服力,因为聂衍如此对她,可她依旧心甘情愿。池鸢垂下睫毛,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聂茵,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喜欢?”
这话和霍寒辞问过靳舟墨的一模一样。什么是喜欢?她有过一次婚约,现在却这么问,看来她从未弄懂过喜欢是什么。聂茵顿住,脑海里转了转,“你以前不喜欢霍明朝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既然他是我的未婚夫,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那么我就该对他好。”
何况他们认识多年。但她对霍明朝,真的是喜欢么?那时候的情绪波动,远远比不上昨晚的一半。只是看到霍寒辞,只是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就觉得眼眶发热,鼻尖发酸。也许正因为她从未喜欢过人,才想知道自己对霍寒辞,到底是不是喜欢。聂茵坐在病床前,沉默的将几盘小菜拿了出来,许久,才哑声说:“喜欢这种东西,很浅,浅到喝过酒就可以忘记,睡一觉就可以放弃,不明白也没什么。”
“是么?”
池鸢只反问了这么一句,就开始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