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茵想着这个女人大概是被同名同姓的人欺骗了,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回来。“好,我知道了,那就没事了,萧总,替我给鸢鸢问好。”
挂了电话,聂茵看着面前已经怔住的女人。“你也看到了,不是这个人,世界上叫萧绝的人很多,你还是再找找吧,如果真的怀了孕,情绪也不能太激动,而且那个男人要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你把孩子生下来,对孩子也很残忍,不是么?”
这都是事实,只是洛卿一个人无法承担这个事实。聂茵离开后,洛卿感觉到自己有些腿软,她站不稳,扶着一旁的墙,只觉得想吐。两万块钱买断那一晚,以后就当不认识。何况她的哭声在他听来,也是指尖清风。是她在自取其辱,从始至终,只有她在唱独角戏。而且当时他的记忆不清醒,他是那么的矜贵,只怕伤好之后,再回想那一段,只会觉得脏和膈应吧。洛卿坐在原地,只觉得寒气顺着每一个毛孔涌进来,手脚都冰凉着。身上还剩一百多快,她不可能去住旅馆,现在这么晚了,就算去找工作也晚了。她得把今晚渡过了,再挣几天钱,回乡下去,母亲还在等她。就当自己没来过京城,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而这边,聂茵上了车后,萧绝打了电话过来。汽车还没开,聂茵按了接听键。“她说她叫洛卿?洛阳的洛,卿卿我我的卿么?”
King似乎说过,当初救过他的女医生就叫这个名字,但萧绝太忙了,都快忘记了。如今才想起来。而且有关那段记忆,他脑海里什么都想不起来。聂茵怎么知道是哪两个字,连忙下车。“她还没走远,我再去问问。”
聂茵步子很快,无视一旁的聂衍,直接朝着远处那个身影走去。洛卿还坐在原地,将下巴靠在膝盖上,睫毛都是湿的。“喂,萧绝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是不是洛阳的洛,卿卿我我的卿?”
洛卿浑身一僵,垂下睫毛,“不是,我姓罗。”
既然不认识,何必再纠缠。连想要亲自询问他的那份心思,都显得那么可笑肮脏。他是天上云。不会为谁停留。聂茵跟萧绝说了,萧绝也就没再管这个。挂了电话,聂茵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最终还是叫助理拿来了一张纸,写了自己的电话。“我看你似乎对京城很不熟悉,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我的电话,我叫聂茵,现在是个演员。”
洛卿颤抖着接过,心如死灰,更不敢找她借钱。“嗯,谢谢。”
做完这一切,聂茵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这下也就真的回到车上,不再管了。洛卿坐在原地,一直到半夜,看到哪里有灯光,才撑着麻木的腿去那里坐下,蜷缩着靠在墙上,就这么将就一晚。夜里大概是觉得冷,她蹬了蹬腿,总梦见自己回了村后,被母亲强行塞进了张家。应该不会吧,她这些年对母亲很好,母亲不会这么对她的。她是在白天被路过的人喊醒的。洛卿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饿,去找了间公共洗手间洗漱之后,又进了面馆。有肉的面贵,这次她要了素面。火车钱还差一百多,得去找个地方打工才行。洛卿最终还是进餐馆刷了一天的盘子,又在餐馆外面的椅子上将就着睡了一晚,买了回村的火车票。下了火车,又从县城坐车去镇上,最后再从镇上坐车回村,这一趟折腾,落地后她吐得死去活来。母亲是医生,她不能再这么吐了,一定会被对方看出端倪的。回到家,她听到母亲的咳嗽声,顿时觉得自己不孝。“卿卿,你回来了啊,怎么样,手术还顺利么?小王说你要住院五天,我还寻思着要去看你呢,你瞧这是什么,张家那边的三万块钱彩礼,你有没有顺便给自己买件衣服,我和张家那边都说好了,你一回来,当天就让你去伺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