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小巷子里,她当时确实很痛。可她没有拒绝,因为这是霍寒辞啊,是她十几岁就一眼心动的人。不管他表现出来的性格是怎样,她都喜欢。她都深深沉迷。但意识到他的喜欢也许只是一时,只是昙花一现,她便忍不住流泪。她很早时候就知道几句诗,每每在读到这几句的时候,就会非常想哭。——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他不回来的日子,她就会反复想起这几句诗。以前上学时,有人很不理解为什么她看着这几句诗就能哭。她是真的羡慕有这种疑惑的人。所有不懂自卑去爱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回想跟King有交集以来,她都在被关,被管制。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这样对自己的人。如果她承认了喜欢,他就会知道她不太正常了。池鸢顿时感觉到不安,脸色都白了。她垂在一侧的指尖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强撑着语调,“不可能喜欢你的。”
King盯着手中的礼物,“嗯”了一声,然后问她,“很晚了,要不要休息?”
池鸢的心口顿时揪了一下,突然失声了似的。她的唇瓣抖了几下,却又没抖出一句话,只是沉默的转过身,将电脑关上,也没等他,而是自己先去了楼上。King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自嘲的笑笑。果然,问出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而楼上,池鸢回到房间后,还觉得心脏在狂跳。她甚至想要狠狠的捶一下胸口,让它跳动的频率变慢一些。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连忙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King端着一杯牛奶上来,问她,“要喝牛奶么?”
池鸢闭上眼睛,佯装没听到。King也就走近,看到她不愿意回答自己,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把牛奶端给了霍知。霍知这会儿还在跟小黑玩,面前摆着一堆的棋子。“小知了,把牛奶喝了。”
霍知抬头,看到他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两杯牛奶,就知道他这是被拒绝了。他接过一杯,喝完后,舔了舔唇瓣。“爹地,今晚,睡?”
意思是,今晚要不要跟他睡。收留心碎爹地。King只是将另一杯也端给他,叮嘱道:“去主卧那里,把这个给你妈咪,让她喝下去,她最近还在恢复精神,这杯里有少量的安眠药,可以让她睡得更深一些。”
深度睡眠才能弥补精神上的欠缺。霍知倒也听话,接过杯子,端着去了池鸢的房间。King没有去,就在一旁等着。霍知来到门口的时候,有些犹豫。他感觉到了一种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来源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池鸢相处。像之前那样直呼名字,似乎不太礼貌。之后她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认为爹地没有把他教好?但也不能喊妈咪。霍知的眉心皱了起来,以前他的生活里,从来都不会为这些事情纠结。他站了几分钟,结果打了个哈欠。好困。怎么突然这么困。他勉强推开了门,刚想喊一声,“池鸢。”
但是太困了,甚至觉得困得快要看不清面前的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牛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睡觉。床呢,床在哪里?他摸到了被子,直接钻了进去,一秒不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