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给乔七月听。乔七月的脸立刻就红了。不过就红了三秒,三秒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就跳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戚薇薇,那个,三天十万太多了,能不能再上来跟你商量,一个星期行不行?一个星期十万块钱,不少了,你好好想想,行不行?’然后,是戚薇薇字正腔圆的回绝:“不行……”听着乔七月低声下气的哀求声,厉云霆心头的阴霾,慢慢的消散了不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成了傻子。最后,乔七月蹦跳着回来跟他展示成果:“戚薇薇同意了,她说,可以打个八折,三天你给她八万块钱就可以了,我厉害吧?”
说完,讨好的凑近厉云霆,那模样,俨然就是讨糖吃的小女孩。厉云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只是聪明,你还贤惠,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是吗?”
门口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乔七月吓的慌张就起了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历程,低着头不敢言语。历程也没继续调侃他们,只冷声问道:“怎么就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受了伤也不跟我说?还是人家医院的医生给我打的电话,怎么?我不是你爹了?不配知道你的消息?”
历程生气的时候,眼睛瞪的很大,直勾勾的盯着厉云霆,恨不能见他给吃了。厉云霆闭着嘴巴不说话。乔七月搓着手解释:“老爷子,你误会了,他才刚醒过来,而且,这么晚了,给你说,不是害你担心吗?”
“才嫁过来几天?就开始琢磨的我的事情了?乔七月是吧?你胆子还真是挺大的……”历程两句话,噎的乔七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局促的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厉云霆悄悄的抓了她的手,手指扣了扣她的手心,显然是在安抚。历程看在眼里,没有言语,只哼了一声:‘我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医院,救护车就在路上,别说不行。’历程脸冷的很,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关心。厉云霆也没反对,点头应了。然后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乔七月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想要出去透透气,历程忽然开口了;“是不是他?”
厉云霆没说话。历程继续说道:‘我会惩罚他的,但是,云霆,你看看你自己,不就是腿不行了吗?怎么就颓废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忆中的老二可是意气风发,以一敌百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历程前半句像是在询问厉云霆,后半句就是自言自语了。厉云霆的眼底闪过痛色,看了看自己的腿,嘲讽一笑:“爸,我挺好的,如今,儿女都有,也成了家,当年,妈妈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我觉着挺好的……”“我觉着不好,厉云霆,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知道吗?厉家的家底,是你母亲跟我一块打拼出来的,理所当然该是你的,你为什么就不去争取?为什么就要颓废?”
历程忽然爆发,让乔七月吓了一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她抬头看了厉云霆一眼。发现厉云霆的眼底也闪过愤怒:‘所以呢?爸爸,所以呢,我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心知肚明,却不管不问,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亲?她还没去世,你就跟宁红玉生了孩子,还有外头那些,母亲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走了,还不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眼瞅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乔七月恨不能钻到床底下去。原来,看似亲密的父子,中间的隔阂竟然这么多。历程瞪着厉云霆,厉云霆也不甘示弱,如此又僵持了半天。历程终于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颤颤巍巍的起身,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慢慢的走出了病房。乔七月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急急的追了出去。到了医院门口,看到司机,乔七月要回去,历程忽然喊住了她:‘七月,他是个聪敏的孩子,就是太聪明了,才会这么多磨难,你好好照顾他,跟他说,唉,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历程说完,颤颤巍巍的上了车。乔七月猜不出来他没说出来的话,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厉云霆的眼睛红红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温柔问他:“你想吃点什么吗?”
厉云霆看着她的眼睛:‘七月,你也觉着我没用吗?’乔七月舔了舔嘴唇,对于厉云霆,她了解的真的不多,尤其是她没有参与的那些岁月,所以她不敢评价,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厉云霆也没给她评价的机会,苦苦一笑:‘唉,人呢,都是贪心的,有了。想要更多,有了更多,想要全部,以前的我就是那个样子的,后来,腿没了,才发现,前半生活的跟笑话一样.’‘爸爸,什么笑话呀?我也想听听……’厉云霆正感慨。乔岁岁的小脑袋从外头伸了进来,奶声奶气的询问。一脸天真,软糯糯的,很是招人喜欢。看到她,乔七月吓了一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了吗?”
乔岁岁将身后的厉晖晖拉了出来,指了指他说道:‘哥哥说想妈妈了,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一边的厉晖晖瘪了瘪嘴巴,想要辩解,可是,一看到乔岁岁歪着脑袋看他,还冲他眨眼睛,他就只得承认:“是的,妈妈,我想你了,可想了,睡不着觉,就来找你了……”看到俩孩子,厉云霆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朝乔岁岁伸手:‘岁岁,过来,爸爸抱抱你……’乔岁岁撅着小屁股爬上了病床,伸手搂住了厉云霆脖子:’爸爸,爸爸,我可想你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呢?”
说着,在厉云霆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厉云霆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自己过来的吗?英姐呢?”
厉晖晖要说,乔岁岁立刻就打断了他:“英姐照顾我们太累了,所以,我们就让她在家里睡觉了,我认识一个司机蜀黍,他人特别好,他亲自送我们来的,你看,他还给了我名片……”乔岁岁说着,把司机的名片给了厉云霆。厉云霆看了一眼,林生,不认识,看了乔七月一眼,乔七月也不认识。忍不住就训人:‘乔岁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人的车子都敢上?他要是把你们给卖了怎么把?’乔岁岁吸了吸鼻子,将另外一张纸拿了出来:‘没事,我有警察蜀黍的手机号码……’乔七月跟厉云霆对视了一眼,无奈叹气,看来,她真的要给自己女儿上上课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厉云霆知道乔岁岁去找厉云城,要大发雷霆了。就算是再聪明,她终究是个三岁的孩子呀。无奈叹气,可是又不敢发作,只暗暗想着,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好好跟乔岁岁聊聊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会这么快。十天后,厉云霆出院。宋辞也好的差不多了,戚薇薇过来讨要工资,被乔七月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