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李凤莲就提着一筐鸡蛋敲门:“七月,快起床,我攒了两个月的鸡蛋,正好今天赶集,你带着孩子去把鸡蛋卖了,然后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吧。”
赶集?卖鸡蛋?这两个词对于乔岁岁来将是何等的亲切。可是对厉晖晖,厉轩轩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他们俩面面相觑,最后拉着要跳起来的乔岁岁问道:“妹妹?什么是赶集呀?”
乔岁岁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用手画了个大圆:‘就是,有很多人的地方,有人买东西,有人卖东西,每次,阿姆带我去卖鸡蛋,都会给我买好吃的,不过,要去卖鸡蛋就得赶紧起床,不然,就抢不到好位置了。’看乔岁岁利索的穿衣服。厉晖晖和厉轩轩也不甘示弱,抓着衣服,不管前后,就往头上套。隔壁房间的顾蹊听见动静,也爬了起来,看着他们都在穿衣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刚要问。乔七月却笑着问他:“我们要去卖鸡蛋,你想去看看吗?”
顾蹊知道卖鸡蛋是怎么回事,他不太感兴趣。但是乔岁岁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顾蹊哥哥,你一定要去的,你知道吗?赶集超级好玩的。’于是乎,乔七月带着一筐鸡蛋,和四个孩子,骑着李凤莲那一辆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三轮车就出了门。一出门,正好碰见阿四。阿四应该也是去赶集的,他是个手艺人,平日里,都是做些小玩意拿到集上去卖的,生意很好的。看见乔七月,阿四呆愣了一下,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七月,你怎么回来了?昨天还没见你呢?”
乔岁岁挥舞着小手跟阿四打招呼;“阿四叔叔好呀,我们是半夜回来的,看到我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阿四重重点头:‘对,很开心。’看了看乔七月车里的鸡蛋,不好意思的说:“你看你们,衣服干净又贵重,还是不要去了吧?鸡蛋给我,我帮你们卖了。”
乔七月摇头拒绝了,她觉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带着孩子们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他们来的很早,街上卖东西的人比买东西的人多。寻了个不算偏僻的角落。乔七月拿了一张钱给顾蹊:“乖,看到前边那拐角了吗?”
见顾蹊点头,就继续说道:“你去,买几个包子,买几杯粥,跟弟弟妹妹一起吃。”
顾蹊不想接钱,乔七月直接就塞到了他手里:‘快去,快去,一会就要开张了。’可是,早餐都吃完了,还没有一个人来买鸡蛋。乔七月看着人越来越多,不由的就急了,反观旁边的阿姨,人间三筐鸡蛋都卖完了。气的乔七月干瞪眼。一把拉住了一个买鸡蛋的阿姨,笑眯眯的问道:“阿姨,你看我的鸡蛋,都是柴鸡蛋,我妈妈们攒了两个月呢。”
那阿姨看了乔七月的一眼,竟然摇头了;“一看你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人,穿的这么好,还会稀罕这么一筐鸡蛋的钱?别说是柴鸡蛋了,笨鸡蛋都不一定是。”
给乔七月气的呲牙咧嘴。鸡蛋没卖出去,日头越来越高了,看了看四个孩子,小脸都热的红扑扑的。乔七月一生气,直接把鸡蛋搬到车上去了。乔岁岁歪着脑袋问:‘妈妈。卖不出吗?’乔七月沮丧的点头。“唉,这么点小事,还得我亲自来,去把鸡蛋放好,我来卖……”乔岁岁说着,就从车子上爬了下来,还不忘抽时间嫌弃了一下乔七月。乔七月坐在石墩子上生闷气。那边,乔岁岁已经开始叫卖了:‘来看看呀,都来看看,新鲜出窝的柴鸡蛋,又大又便宜,人家买一块,我卖九毛,快来呀快来呀,早来的可以挑选,晚到的就没得选了呀……’小奶腔又软又萌,关键是穿透力很强。在这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竟然飘了很远。立刻就有婆婆妈妈围了上来。也不看鸡蛋,伸手就摸乔岁岁的小脸;“哎呦呦,这孩子,水灵的很呢,这大热天的,你妈妈怎么就舍得让你出来卖鸡蛋?”
’乔岁岁飘了乔七月一眼,嘿嘿笑道;“我妈妈长的太好看了,我爸爸不放心她出门,就让我来了。”
羞的石墩子上的乔七月立刻就捂住了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那婆婆妈妈一阵夸赞,然后一筐鸡蛋,瞬间就被瓜分完了。乔岁岁手里拿着一把钱跟乔七月炫耀:“妈妈,你看,我都卖完了……”乔七月捏了捏乔岁岁的脸蛋:“走,妈妈给你买花裙子去。”
说完,乔七月回头看了看人群,从乔岁岁开始叫卖开始,她就隐约觉着有人在盯着她看。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熟悉的人。好不容易将车子给推了出来,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她甚至不想给乔岁岁买裙子了,只想骑着车子赶紧回家去。正犹豫不定的时候,顾蹊说了一句话,他说;“七月姐姐,我好像看到厉叔叔了。”
乔七月吓得狂吞口水,头也不敢抬,骑着车子就开始飞奔。一路向北。这个时候,人都在买东西,路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乔七月几乎要将车轮子给骑飞了。可是,孩子们还是喊了起来;“妈妈,是爸爸的车,你快看,是爸爸的车子。”
乔七月知道,厉云霆会找到这里来,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恨不能将车子骑到河里去,也不想跟厉云霆正面打交道。可是,她三个轮子的车怎么能干得过厉云霆四个轮子的车。那黑色的低调车子,不急不缓的跟在乔七月破旧三轮车旁边。厉云霆将车窗全部打开,不温不怒的的看着乔七月骑车。见到厉云霆,乔岁岁最开心了,她几乎要跳起来,可是,身边的顾蹊直接抱住了她;‘不要乱动,有敌情……’乔岁岁看看乔七月,又看看厉云霆,小声的问道:“你说爸爸是敌情?”
顾蹊点头。乔岁岁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碰了碰身边的厉晖晖,小声问道;“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厉晖晖郑重点头:“妈妈生气了。”
一旁的厉轩轩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所以,咱们是离家出走了……’此话一出口,四个孩子都沉默了。齐刷刷的盯着厉云霆看。厉云霆看到满头大汗的四小只,好不容易挤出了一点笑容出来。乔岁岁一边傻笑,一边小声问乔七月:“妈妈,所以,这一次,是为了什么呀?”
乔七月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厉云霆的车子还是稳稳当当的跟在她身边。一生气,直接把车子给扔了。瞥了厉云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二爷,事情忙完了?想起我们来了?”
厉云霆没理她,而是对车里的宋辞戚薇薇说道;“你们下车,去将孩子送回去。”
宋辞不敢说不。戚薇薇如今就是个夫唱妇随的主,宋辞到那,她就跟到哪里。一点主见也没有,乔七月瞪她,她还笑着拍了怕乔七月的肩膀;“哎呀,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听话,二爷就交给你了,孩子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安全送回回去。”
乔七月要阻拦。可是,戚薇薇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给塞到了车上,然后轻轻一跳,上了那破旧的三轮车。乔七月要跳车。厉云霆伸手就拉住了她:“我可以跟你解释……”‘我不听。’乔七月捂着耳朵叫嚣。厉云霆也不着急,只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溜走,不然,他双腿不能动弹,到时候还真追不上乔七月这个猴子。乔七月挣扎了半天,无奈叹气:‘那好,你说,我听……’“齐娇娇是厉云城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乔七月的气竟然要消了,她气自己没有出息,大半夜的花了一千多块钱的车费离家出走,好吗,三天时间都没到,人家一句话,就将她给哄住了。乔七月觉着自己太没出息了。她梗着脖子,不说话。厉云霆的身体朝她靠过来,她往后撤退,厉云霆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脖子:“说说看,跟谁学的,还会离家出走了?”
厉云霆声音低哑,未调微微抬高,带着诱惑的味道。因为距离太近,乔七月清晰的闻到了厉云霆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是她选购的。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去推厉云霆;“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乔小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跟我结婚了,你要回家,不带着我吗?’乔七月脸微红,又挣扎。厉云霆也不阻拦,放开了她,只是在她下车的时候,可怜巴巴说了一句;“你走了,宋辞也不在,我开不了车,这人生地不熟的,你真就舍得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