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点了头就跑进院里忙活去了。林小翠挣扎着就要起来,只感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嘶…”这疼太突然,让她脚下一软,险些栽倒。洪武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我方才给你看过了,蹭破些皮,脱臼了。”
林小翠半眯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脱…脱臼了?”
她局促的靠在洪武的臂弯里,心头一颗小鹿在乱撞。凭她母胎单身的经验,这…这是…是害羞吗…林小翠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往洪武望上一眼,垂着眉,死死的打量着自个破了皮的脚踝。突然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好暧昧,就连空气都冒起了些粉红的泡泡。“哎呀!这怎么办才好?也没有车到镇上去啊!从这走到村头小桥那里还不得疼死。请唐大夫来的话,也要浪费好半天的时间…”林小翠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起来,企图打破这暧昧又尴尬的氛围。“你信我吗?”
不等她念叨完,洪武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林小翠不明所以,但依旧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接着,只见洪武一弯腰,一抬手,就把林小翠整一个的横抱了起来,一步步往里走。林小翠浑身像烧火棍一样僵硬,眼睛都不敢眨的望着,洪武那俊朗下巴上留的黑胡子。心跳都乱了节奏。二人的呼吸融成一气。洪武把林小翠抱到饭桌前坐下。从院门口到饭桌短短几步的距离,像走了一年那么长。林小翠脸色绯红,呼吸急促。眼瞅着洪武面无表情的蹲下身来,轻轻脱下她的鞋袜。“你不要怕,就疼一下。”
林小翠嘴巴微张,坚定的点了点头。以前看的治脱臼那嘎巴一下就好了的事,想必现在轮到自己也不疼吧。她做好了十全的心理准备。洪武低下头去,专心在她脚踝上按了几下,猛的一拉一推。“啊啊啊啊啊啊…”整个惨叫声回荡在林家老宅的上方,惊起后山的一群飞鸟。文杏小心蹲在旁边,仔细望着林小翠的脚踝。洪武听着她这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脸上沉得出水。“没事了,你感受一下,不疼了!”
林小翠猛的瞪大眼睛,动了动脚,又起来走了两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咦,没事了,不疼了!谢谢你啊!”
她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洪武松了一口气,又到院墙边揪下一把野草,揉了揉,小心敷到林小翠的擦破皮的地方。“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林小翠笑盈盈的点了头,又热情的招呼着洪武吃饭。洪武也没跟她客气,把放在门口的柴火和野猪抬了进来,关好了大门。这才跟林小翠母女一并坐下来用饭。席间,林小翠又提起了来接人的洪二郎。恨得牙痒痒。扬言有朝一日,一定要狠狠的报复回去。洪武暗暗把她这个心愿记在了心上。待离开老宅后。洪武回到家里,洪二郎果然没给他好脸色,但也没说在老宅发生的事。不晓得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正当洪武在井边打水准备烧水宰野猪时。却见林小草端了一盆脏衣服出来,脸上还沾着泪痕,枯黄槁瘦。她放下木盆,就等着打水了。看她那样子,洪武心头不自觉的想起林小翠。自顾自的打了几桶水放在一边。“你刚小产,多歇歇再干活,别落下了病根。”
林小草仰起头来,望着洪武。汹涌得泪水就要溢出来了。她强忍着心头的委屈,只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好。”
待洪武离开后。林小草浮想翩翩。他刚刚那是在关心自己吗?他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吧!想着想着,也不觉得手上的活有多苦多累了。脸上还露出了笑容,哼起了小曲。殊不知,这一幕却让洪二郎给看见了。他站在门后,看着林小草不安分的跟洪武搭讪。还有说有笑!还唱歌!他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戴绿帽又是什么。洪二郎冷笑着,走到宰野猪的案板旁。抄起菜刀,咣咣咣就是几下。胡乱的砍在野猪上。野猪顿时皮开肉绽,不成样子。砍完,他依旧操着柴刀,一记眼刀子射向洪武。“你管好你自己吧!管那么多的闲事作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洪家养的一条牛!”
洪武朝他过来的方向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敢情这是见不惯自己关心林小草呢!他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依旧理着猪毛。洪二郎见她那冷漠的态度,更是气得不行,又咣咣咣往案板上砸了几下。碰巧被刚出堂屋的洪老太太看见了。洪老太太抄起拐杖就朝洪二郎身上招呼。“你个败家子,你要吃肉馅吗!这么多撑不死你!现在还怎么拿去卖!”
洪二郎冷着脸,也不闪躲,硬生生挨下老太太打下来的拐杖。本来后背就在火辣辣的痛,这下更是火上浇油。洪二郎气急了,怒目圆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洪老太太。挥起拳头,却迟迟不敢落下。“老太太!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洪老太太全然没料到一向听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洪二郎竟然敢反抗。当场哭哭啼啼,又打又闹,叫嚣着洪二郎要打自己,把洪山海给收拾了一遍。洪山海没讨到半点好,又把洪二郎给收拾了一遍。整个洪家院子里,闹哄哄的。洪武如同一抹清流,专心致志的忙着手头的活。一直到了月上柳梢头。整个洪家院子里,依旧是哀求声、叫骂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洪武把自己关进小屋里。想起白天和林小翠的亲密接触。她那勇敢对付洪二郎的样子,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有胆识,有谋略的女子。还真让人颇为欣赏。若是换个环境,也许还能当个诰命夫人,女将军之类的。洪武想着,脸上浮起一个甜甜的微笑。脑袋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马上雨季就来了。多去给她打些柴火,正好也能换种方式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