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镇南王在灵靖哪里得到了确认,他对苏云华就更加热切起来。今天早晨早朝结束之后,他便将苏长谨留了下来。镇南王也没有废话,直接问道:“你那女儿苏云华最近如何?”
苏长谨一听眉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眼珠一转,说道:“回皇上。此女桀骜难训,心狠手辣。前段时间不止伤了姨娘,还打伤了自己妹妹,就连臣送过去的教养嬷嬷都被打成了重伤。”
他一副痛心的模样,“皇上为了让我们一家团圆,亲自将她们接回来。可臣那女儿实在是让人失望,也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这些事情镇南王其实是有所耳闻,笑道:“你那女儿确实是性子刚烈,能以一己之力维护母亲,这份孝心和果敢朕也十分欣赏。”
他既然已经认定苏云华是他日后的太子妃,自然不管听到什么坏话,心里就会下意识的往好处想。苏长谨僵硬的笑了笑,对镇南王的想法实在是猜不透,那苏云华长得是不错,但皇上也不能惦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吧!心里百转千回,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能让镇南王再这么关注她,甚至保护她!他又道:“皇上有所不知,臣这孽女竟是灾星下凡,灵靖仙人都曾说过他是黑龙邪风的命格,怕是要颠覆整个天云国啊!”他以为镇南王听了这种话恐怕不仅不会再保护苏云华,甚至还会杀了她。可是他玩玩没有想到,镇南王居然勃然大怒,“是何人传出这种流言蜚语,简直就是笑话!朕昨日还与灵靖谈过,他亲口告诉朕,你那女儿是龙凤命格,尊贵无比。”
他稍一顿没有说出她将母仪天下这种话,继续怒道:“为什么传到你苏大人的耳朵里,却是要覆灭我天云国的命格。原以为苏大人是一位慈父,难道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这般污蔑吗?”
这一顿怒骂让苏长谨也没了头绪,他没有听到灵靖到底是怎么说的,他刚才那些话都是从白姨娘那里听到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升腾起一股怒气,就算是要对付那对母女,这白姨娘也不应该不告诉自己实话!“皇上息怒,是臣不查,竟被小人利用。”
苏长谨立刻躬身请罪。镇南王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心里边是怎么想到。他也听说过,苏云华的母仪天下是要建立在他苏家的覆灭之上的。如果是他,怕是也想杀之而后快。可是一个苏家比起让他李家能万代千秋实在不值一提。他反倒要更加小心苏长谨,绝对不能让他把李家的未来葬送掉。“行了,你确实糊涂,这么一点点流言蜚语居然传到朕的耳朵里来,以后莫要在听信就是了。”
镇南王摆了摆手。苏长谨心里却十分不甘,什么叫做“一点点流言蜚语”这种有关江山社稷的流言一点点就能让整个国家动荡不是吗?他果然还是太低估了苏云华在镇南王心里的地位。但是他还是能肯定一点,这镇南王也是听了那些命格之言才对苏云华这么关注,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苏云华日后的飞黄腾达是极有可能建立在他苏府的覆灭之上的。思及此处,苏长谨连镇南王都恨上了,为了他的野心他苏家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难道连一个小小道士的话都不如!可他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道:“微臣谢过皇上。”
镇南王点点头,又与他聊了几局朝局之事,才说道:“今日你先退下吧,日后国事还要苏大人多多劳心才是。”
“皇上严重了,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苏长谨恭敬的回道。镇南王对他的说法很满意,又说道:“苏爱卿你府中的嬷嬷既然不能好好教导云华,那朕便从宫中找一位教养嬷嬷你带回去。”
苏长谨眉头一皱,心里是十分的不悦。不管镇南王到底什么目的,他若是从宫里带回去一个教养嬷嬷,外面人会怎么说?那岂不是要说他连女儿都教不好,要让皇上教吗?!“多谢皇上,只是臣那女儿顽劣,岂不是要怠慢宫中的嬷嬷吗?”
他立刻推辞。镇南王却十分坚持,“宫里的嬷嬷也是伺候人的,又不是让你请一尊大佛回去供着。她母女二人在外漂泊多年,朕不过送个下人表达一下心意,苏大人也要阻拦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长谨还有什么话可说,之能一口应下,“只是臣是骑着马来上朝的,嬷嬷如果现在跟臣回府实在是不便。”
镇南王岂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朕一会让人把她送到你苏府便是了。”
“臣替她们母女二人谢过皇上。”
苏长谨一路黑着脸回到了苏府,直接进了白姨娘的院子。白姨娘欢欢喜喜的来迎接,却当头被打了一巴掌。让旁边伺候的丫鬟们吓了一大跳,赶紧退了出去。白姨娘更是满肚子的委屈,凄声道:“奴家又做了什么让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老爷在外边受了什么气,回来竟要撒在奴家的身上!若是真能让老爷消气,那老爷你打死我好了!”苏长谨被她尖细的声音吵的更加头疼,伸手又要给她一巴掌,但是看她扑在地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巴掌还是没有落下。但是心里面却凉了三分,这女子虽然温柔小意让他是十分的受用,可庶女终究是个庶女。眼界之能局限于这后宅,怎么能知道他的理想与抱负。他竟又想起来与白落芸刚刚成婚只是,那琴瑟和鸣夫妻和睦的景象来。在看眼前只会哭闹的白姨娘,简直不堪入目。他心里边的怜惜更是一扫而空,怒声道:“你还敢问我你做了什么事?!我问你,为什么灵靖仙人说的那孽女明明是龙凤命格,你告诉我的却是黑龙邪风?你真以为那灵靖是自己撞到你手里的,那分明是皇上派过来的。你可倒好,实话都不跟我说,害我在皇上面前丢尽脸面!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彻底以为我不会教养孩子,还派了一个宫里的教养嬷嬷来。你以为你算无遗策,你怕是以后都难动他们母女一根手指头!”这么一番话也罢白姨娘弄懵了,她坐在地上脸哭都忘了。苏长谨心里的火发出来却只觉得更加的生气,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白姨娘还是气的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