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大哥哥要外出？”
上官又贤点头：“嗯。”
涉及公务，他没有多言。上官瑜瞧他模样，心领神会，默契的没再追问，只道：“在外一切小心。”
上官又贤笑了笑：“知道。”
妹妹话语中透着的关切，还是让他很受用，好似三伏天里喝了沁凉的井水，舒心畅快。“大哥哥刚刚说有一些信息要告诉瑜儿，莫不是......”上官又贤就喜欢自家妹妹的聪慧，他微微颔首：“你上次让我查大伯那位新招揽门客的事，有些眉目了。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所以想想还是早点过来知会你一声。”
上官瑜眸色一亮：“是查到了什么？”
上官又贤道：“这位商先生家住广东江门，家里是商户，经营着一些水产生意，生意不大，但比起普通人家，也算小富足。据闻他自幼聪慧，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读书极好，每位教导过他的夫子都觉得他将来一定高中。”
上官瑜：“但他没走科举之路。”
上官又贤点头：“所以这一点就有些奇怪......商家在当地虽是殷实之家，但总归是商户，有钱没地位。一般这种商户最希望的就是后世子孙能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可偏偏，不管是商家老夫妻，还是这位商先生本人，都从没想过走仕途。”
上官瑜敛眸低喃：“的确有些奇怪......”“有人也问过商家老夫妻，既然儿子是读书的料，他们家也不差钱，为何不供他去进京赶考？”
上官又贤笑道，“你猜那对老夫妻是怎么回的。”
上官瑜懒得费心猜测，想都未想直接摇头。上官又贤没卖关子，道：“他们说，自家虽只做点小本生意，反正又饿不死，当官有什么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他们找夫子教儿子读书，不过是想让他多识些字，从未想过让他去科举当官。”
上官瑜闻言，微微挑眉：“这商家人的思维倒是与众不同啊。”
上官又贤笑了笑，他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一想法。“商家老夫妻的想法虽然怪异，但也能解释，他们就一独子，想让他留在家继承家业，倒也无可厚非。但那位商先生就比较有趣了......”上官又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他状似很听父母的话，从未提起过自己想参加科举，就连教导他的那些夫子因为惜才苦口婆心劝他至少去试试科考，但都被他严词拒绝了；本来以为他会继承家业，他却从未插手过商家的生意；成年后，更是离开了江门，开始四处游历......倒像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子。”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答应来做大伯的门客，难怪你不放心要让我去调查。”
上官瑜若有所思，半响不太确定的问道：“他的身世没有可疑之处？”
上官又贤唇角微勾：“你说你个小姑娘，这么聪明做什么，以后谁要当你丈夫可要心慌的。”
上官瑜反驳道：“大哥哥此言差矣。若是身正清明之人，怎么会面对妻子心慌？心慌就代表心虚，心虚之人多半心术不正，瑜儿若真是嫁了这样的人，只能怪瑜儿所托非人。”
上官又贤被一噎，尴尬轻咳一声：“是哥哥失言。瑜儿要嫁之人一定是最好的，否则别说大伯，连大哥都不答应。”
上官瑜笑看着他。上官又贤赶紧转回正题：“正如瑜儿猜测，那位商先生的身世的确存在可疑之处。”
商家并不是江门原住民，商家夫妻带着独子来江门定居谋生，那时候商令覡五岁左右。商家人口单纯，商老爷朴实肯干，商夫人精明能干，夫妻两人勤勤恳恳做生意，与左邻右舍关系也比较和睦融洽，很快就在江门站稳了脚跟，几年后，更是成了那一带数一数二的富裕之家。“后来我就命人去查商家祖籍地。”
上官又贤叹道，“以为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没想到竟然查不到半点讯息，像是有人故意将商家曾经的过往抹去。”
上官瑜笑意不自觉凝了凝，如果是人为......会是谁呢？商令覡吗？但他为何要故意隐瞒自己祖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一辈子，知道他的时候太晚，了解的也太少。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题......九门还能为她所用吗......上官瑜越想，眉头不自觉皱起。“线索彻底断了吗？”
上官又贤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石头里蹦出来的，即便抹得再干净，只要人在一个地方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你放心，哥哥一定替你查清楚。”
上官瑜点了点头。上官又贤道：“虽然目前来看，那位商先生本身没什么不妥之处，但他的家世总令人有些在意，这也是我急着过来先同你告知一声的原因，让你提早可以有个提防。至于大伯那边......”上官瑜直言道：“瑜儿会自己看着办的。”
上官又贤颔首。他作为侄子，着实不好开口，一来没有任何证据，二来无缘无故去质疑大伯的幕僚，着实欠妥。英雄不问出处，若那商先生真有能力，他这般做，不就寒了人家的心。上官瑜则在想，商令覡来府上至今一直循规蹈矩，应该算得上是合格的幕僚。这次她在江南出事，还是全靠他和九门。如果他别有居心，何必做到这一步？就为了博取她和父亲的信任？然后呢？上官又贤见她闪神，笑道：“你也别多想，一个小小商户，还能反了天不成。而且我们如今提早有了防备，就更不必担心。”
他宽慰着，“大伯既然愿意招揽，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如果那位商先生真的有问题，以大伯的阅历城府，肯定能察觉，届时一定第一时间将他揪出。”
上官瑜勉强扯了扯唇：“嗯。”
心里叹息：可是这小小的商户背后可是有一个庞大的九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