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倒没觉得痛,只是下意识的想抽回。萧衍怎肯放,一把紧紧握住,轻轻又亲了一口。上官瑜抿唇笑瞪了他一眼:“殿下,说正事呢。”
萧衍一脸正经:“我做的也是正事。”
上官瑜耳朵根微微红烫,眼中流波微转,突然用了些力,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扯向自己嘴边,不由分说一口咬了下去......让你做正事!萧衍吃痛,微微挑眉,唇角却扬着宠溺的笑,并未挣扎,任由她咬着。上官瑜稍稍抬眸,不意触到他灼热含笑的眸光,微微一顿,讪讪松了开来,瞥见那双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的一排牙印,眸光闪了闪,后知后觉涌起了一丝不好意思。萧衍顺着瞥了一眼,根本不在意,凑近:“瑜儿的‘正事’也办完了?”
上官瑜佯装镇定,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后来如何了?”
萧衍低低笑了一声,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重新说起了正事:“他们可是都小看了咱们这位太子妃......”杨云雅能不顾一切跑到金銮殿告御状,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但她既然敢来,定是做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不管是杨皇后和太子的指控,还是自己祖父的默认,她既没有急着辩驳,也不承认,只恳求永兴帝一件事,将滞留在东宫的那群伶人尽数诛杀,尤其是那位落仙居头牌庄生。“太子妃之意,只要太子交出庄生,亲口发落,她便承认患了癔症,届时自请出家为尼。”
萧衍淡道。上官瑜微怔了下,不由叹息:“没想到杨云雅性子这般刚烈......”顿了下,不由讥讽的勾了勾唇,“不过想来,她应是赌对了,太子殿下许是宁愿自毁前程,也绝不会交出那位伶人吧?”
萧衍眸光微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瑜儿对于自己这位大哥有种奇怪的感情,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一层浓浓厚雾遮盖住,似有若无,却又触碰不到。他很想拨开那层迷雾看看,究竟藏着怎样的真相,却又被另一种莫名情绪抗拒拉扯......他唇角扯了扯,没想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也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瑜儿果然料事如神。”
最后出口还是避重就轻的夸了一句。上官瑜唇角讥讽的笑意越加深了一些,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位伶人在萧栋心中的地位,上一世即便在他自身难保的时候,都要千方百计想办法将他送去安全之处,确保他无恙,如今又怎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处死?“能将太子妃逼成这样,想来那位伶人于太子而言肯定是特别存在,又怎会轻易弃他于不顾。”
萧衍笑道:“确实算得上重要的人,明明可以将他推出自证清白,我那大哥竟然极力维护抗辩;母后察觉异样,欲替他遮掩,当机立断要命人去捉拿东宫那群伶人,堵悠悠众口,却不想竟遭大哥当场忤逆,等于是坐实了太子妃指控。”
上官瑜闻言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真是一如既往的一往情深。默了一瞬,她收敛心神,问:“结果呢?”
萧衍垂眸,掩下一丝繁杂的心绪,刚刚她眸底一闪而逝的悲伤是为了什么?“父皇气怒攻心,将此事全权交由母后处置。”
再次抬眸看着她的时候,萧衍黑眸已一片如常,淡道,“倒是让母后舒了口气,于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斥责一番后,罚大哥禁足东宫,反思其行;而太子妃情绪有异,暂时随她带回坤宁宫,亲自照料;至于那群伶人,毕竟是大哥极力相保,她只是寻了个借口,让他们不日离开东宫,不准再出现在大哥面前,否则决不轻饶。”
上官瑜挑眉:“父皇同意了?”
“明面上算是吧。”
萧衍笑了笑,“毕竟是皇家丑闻,大张旗鼓处置只怕要惹起非议。”
上官瑜点了点头,所以永兴帝才将此事假手于杨皇后,不想自己做那难人。“不过此事,杨皇后和杨家只怕要头疼好一阵子,毕竟涉及人伦纲常的大事,一个皇朝不可能让一个性向有异,品行有亏的人来继承帝位。”
萧衍道:“瑜儿不惊讶?”
“嗯?”
“我大哥喜爱伶人,而且还是男子。”
寻常人听闻这种事,即便不是当作天下奇闻,多少会流露出震惊讶然之色,但瑜儿不是,她似乎早就知晓,不过是在这个既有答案上再次印证一般。上官瑜一怔,眼神闪烁了下:“殿下忘了,我曾也是太子妃人选,对于即将嫁人之事难免不安,便私下命人去打听了一下太子为人,正巧无意知晓他与伶人之间的纠葛,不过没有确切消息,瑜儿也不敢胡说,只能将疑问放在心里,今日听殿下说起,正好证实了当初我的猜疑。”
她说得有理有据,萧衍却总觉得事情不似那般简单。但她既然不想说,他不想逼她;总有一天,他相信她会对他再无保留。“所以这是瑜儿当初千方百计不想成为太子妃的原因?”
萧衍顺着问道。上官瑜认真点头:“自然。殿下难道觉得瑜儿是那种明知前方是火坑,还要往下跳的人吗?”
萧衍突然又凑得极近,温热的鼻息轻轻拂上她面颊:“那么瑜儿义无反顾的嫁我,又是为了什么?”
上官瑜低眸看他,视线不期然与他戏谑灼热的视线相触,脸颊不由开始微微发烫染上了红晕,不自觉抿紧了唇。萧衍见她不语,愈发凑近:“嗯?”
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诱哄。上官瑜突然低头,在他温凉的唇上亲了一下,见萧衍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做,微微怔愣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下:“虽然不想跳火坑,但想试试殿下这堵南墙能不能撞开。”
萧衍眸光一暗,抬手按着她后脑勺:“瑜儿想知道吗?”
然后唇角一勾,直接强势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