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的缓慢。中间还遇上了不少人,都是需要一一停车打招呼的。他们也都不急,慢慢走呗。而很凑巧的,他们遇上了九王府的马车。并且和左相府的马车狭路相逢。穆卿笙无奈。这又是什么奇葩缘分?南宫延一副高冷的模样。当然可以高冷。毕竟是左相,肱股之臣,国之重臣。而左相之子南宫擎就要活络多了。“穆侯,多日不见。”
南宫擎用一句问候作为开场白。穆骞略一点头,“南宫大人。”
南宫擎丝毫不觉得冷场,骑着马走到了穆骞身边儿,道:“还未曾恭喜穆侯,喜得麒麟儿。”
他口中说的,自然便是穆卿笙。穆骞笑笑,“小女不过是侥幸。”
南宫擎撇嘴。他们这群人啊~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的的不直!无趣!穆卿笙掀起来了帘子,正好看到了南宫擎撇嘴的这一幕,唇角微微抽了抽。这位南宫……大人,似乎,有点儿逗?九王府的马车格外显眼。穆府的马车和南宫府的马车只能跟在他的后面。君陌端坐在马车之中,本来闭目养神,却突然掀起来了帘子,恰好看到了穆卿笙抽嘴角的这一幕。不由得莞尔。可是瞬间,他就把一点笑意收了起来。恢复了冰雕状态。穆卿笙丝毫不知这个形象落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眼里。不过是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宫门口。九王府的马车自然是前行无阻。他们都得在宫门口下来走路。穆卿笙再一次感受到了地位身份带来的差距。内心疯狂诅咒某个坐马车的人被摔!君陌十分应景的在马车里头打了一个喷嚏。形象有那么一点儿毁。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中秋要赏月。而皇宫里头,赏月最好的地方,是在摘星楼。这本是为了观测天象才建造的高楼。此刻,用来赏月正好。青元帝与皇后、宫妃以及皇子公主们此刻自然是不会来的。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话,各个势力之间的划分泾渭分明。而九王,自然是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也没人敢去打搅他。不知怎么的,穆卿笙看到他自斟自饮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君陌曾经对她和幻音说的一句话。“二位感情很好。”
仔细琢磨,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现在看来,却带了数不尽的寂寥。仿佛万古以降,他便是独自一人。这个想法,让穆卿笙的心中犹如是落进了一颗石子,漾起了片片涟漪。穆卿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了心窍,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君陌的面前,并且说:“王爷独自一人未免寂寥,臣女与王爷共饮一杯可否?”
话音刚刚落下,穆卿笙便反应过来。恨不能时光倒流,让她将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咽回去。而本来打算偷听穆卿笙想说什么的冉琼音和卓炎晨,则是对视一眼,咽了口口水,没敢吭声,溜远了。真是佩服穆卿笙。殊不知,穆卿笙本人已经尴尬死了。素来无往不利的厚脸皮此刻也没什么用。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可。”
就在她尴尬准备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溜走的时候,君陌开口了。穆卿笙松了口气,赶紧喝完了酒,然后说道:“臣女告退。”
可是,君陌是那种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么?“穆大小姐若是方便,不妨与本王一起。”
君陌破天荒的开口。穆卿笙心中咆哮:不!并不方便!然而,嘴却背叛了她。“好哇。”
此话一出,四周皆寂。穆卿笙想扇自己一巴掌。她觉得自己被下了降头。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神经。“来人,添一张桌子。”
君陌说风就是雨,雷厉风行得很。穆卿笙众目睽睽之下,想反悔走人也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嘿嘿傻笑着落座。殊不知,君陌此刻也是故作严肃。身体比嘴更诚实。可不知道为啥,这句话在他身上,起到了完美的反效果。他也只能努力紧绷着一张冰块脸,才能让自己不露出端倪来。“再加两张好了,琼音和炎晨他们也要过来。”
穆卿笙果断卖队友。不远处可以清晰听到他们对话的冉琼音和卓炎晨:……我擦嘞!好想打死她!然并卵。四张桌子完美排在一起。不合规矩,可是没人敢开口。整个摘星楼上,此刻都是寂静无声。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种千古奇景的发生,保持沉默。直到君陌一个冷眼扫过来,大家才赶紧恢复了常态。南宫阑梦手指死死的掐着手心。“长姊!”
南宫阑梦眼眶泛红,“你看那个狐狸精!”
南宫悠若叹口气,“今日她便会出丑,贻笑大方,到时候九王自然不会对她另眼相待,你急什么。”
她对这个妹妹纵容得很。此刻也只是盼着事后不会被人查出来。却不知,穆卿笙已经知道了她们背后做的手脚。并且不动声色的还了回去。南宫阑梦盯着穆卿笙所谓的位置,内心愤恨的仿佛要杀了她。随即又痴痴的望着冷若冰霜的君陌,渴望着心上人能够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可这不可能。南宫阑梦心里头叫嚣着想要划花了穆卿笙的一张脸。穆卿笙顶着南宫阑梦如欲吃人的目光,神态自若的和冉琼音、卓炎晨说话。“卿笙,我们不是闺中密友了。”
冉琼音痛心疾首地说道。卓炎晨放下了酒盏,道:“穆大小姐,我决定和你割袍断义。”
两个人分别控诉了穆卿笙。穆卿笙不为所动,还有空隔空安抚了一下不安的穆卿珊。“卿笙!”
冉琼音这小暴脾气,不点也炸。穆卿笙终于肯扭头面对着他们两个人,并且十分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为我两肋插刀,好好把握机会,我会记住你们的。”
冉琼音:……卓炎晨:……他们不知道穆卿笙是一个怎样的奇葩脸皮。君陌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之中掠过一抹笑意。也许是因为穆卿笙和她的几分相像,他对穆卿笙总是格外的多出了些许耐心。而且,这性子,与她也好像。若非是那玉佩没反应,他都要以为穆卿笙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