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的手尚被他紧握,而他怀里,却拥着另外一个女人。三个人,纠缠在一起,这一幕,简直滑稽可笑。她想挣扎开,偏偏傅延聿死死扣住她手腕,没有分开意思。他更是黑着脸推开怀里女人,漆黑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季晚晚被男人推开,竟再次上前拥着他,满脸期待和兴奋,好像看见他的这一刻,她获得了重生。“阿聿,你忘了我吗?”
瞬间,她一张脸惨白又无助,眼里满是忐忑,紧盯着他。仿佛他若是点头,她眼里包着的泪就要流下。傅延聿心底逐渐升起一丝难以置信,他动作也变得开始僵硬,就连呼吸都重了些。他一双眼深不见底的盯着眼前女人,声音也跟着沉的厉害。“你叫什么?”
“季晚晚,你的晚晚啊,你果真不记得了。”
她蓦地松手,满脸悲伤地后退一步,瘦削的肩膀不停颤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的要崩溃大哭。闻姝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也凉的厉害,甚至多了一丝害怕。没想到她的预想这么快成真,他找寻那么久的白月光竟然回来了。就在他们刚刚秀恩爱之后,她回来了。她立马侧头看傅延聿,发现他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情绪。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悲哀。她猛地甩开他手,大步朝屋内走。站在台阶上的傅延萱看见眼前这一幕,无比后悔把她带回来。如果她当时把人赶走,嫂子就不会知道,也就不会难过了。她也跑了下来,急急拦住要离开的闻姝。“嫂子,你别生气,也许她是假冒的,毕竟连我大哥都不记得她,谁知道她是真是假。”
季晚晚似被她这句气到,不愿被扣上假帽子。“我可以证明。”
她坚定的撩起自己袖子,露出和傅延聿腕上的同款佛珠。闻姝即便离的远,也足以看清,上面花纹和傅延聿的一模一样。她为何那么清楚,因为她曾观察过无数次。这一刻,空气寂静的可怕,只有季晚晚娇娇弱弱的啜泣声。“阿聿,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忘了我,但请别质疑我。”
“为了你我九死一生,哪怕赔上性命也想要找到你。”
季晚晚哭的更大声,蹲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他看。闻姝听着一声声哭泣,心如刀割,疼的厉害。她一口气走回屋内,瘫软在沙发上,表情麻木。她不知门外傅延聿会做什么,也不敢深想他要做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要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弄得五脏六腑都碎了,她不禁想问老天,是不是见不得她幸福,只要刚有一点被宠爱的影子,下一秒就要被狠狠撕碎。她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也让傅延聿的表情破裂。他看向蹲在地上大哭的女人,心里没有伤痛,有的只是茫然和诧异,就如同傅延萱说的那样,她也许是假的呢。“你跟我来。”
他声音严厉,让蹲在地上的季晚晚身子一抖,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转了圈,很快起身可怜兮兮的跟在他身后。傅延聿走前面,她怯怯的跟在后面,那表情楚楚可怜,让人看了特别容易激起保护欲。可傅延聿不是旁人,他大步进屋后先看了眼闻姝,发现她木讷的低垂着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傅延萱看不下去了:“大哥,你快验证,如果她是假的,我立马让人把她丢出去。”
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季晚晚下意识离她远点,反而靠近傅延聿。“阿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她更是想去握他手,被他拒绝。“跟我上来。”
他现在想法和妹妹一样,如果发现是假的,不仅立马把她赶走,更会严刑逼问她背后是谁,指使她找来傅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都是他身边亲近的人。闻姝抬头,恰看见季晚晚跟着傅延聿上楼,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楼梯口。瞧着大嫂难过的样子,傅延萱安慰的蹲她跟前握着她手。“嫂子,别担心,她肯定不会是真的,那个女人早死了。”
“现在的她,估计就是知道点什么,想来傅家讹钱,一会我大哥逼问逼问,就会知道了。”
闻姝反手握着她手,努力调整着破碎的表情。“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嫂子,你要自信点,你代表的是现在,那个女人早就是过去式了,而且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旁人比不了的。”
被她这么提醒,闻姝再次想到三年之约。她努力朝傅延萱笑笑,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假装一切很好地样子,和她说着话。楼上傅延聿把她带去书房,男人一身凌厉的站在窗前。窗外的黑透过窗子笼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又铎上一层严肃,叫季晚晚打从心里害怕。越是单独的空间,她反而压力越大。可她很快调整好表情,一幅情深的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里满是爱意,浓得几乎要溢出。傅延聿被她看的不舒服,嗓子更是哑了哑。“你说你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除了这串佛珠,你还能怎么证明?”
他把佛珠褪下放在桌上,那串珠子因佩戴的时间久了,表面十分光滑。季晚晚也下意识摩挲着腕上佛珠,眼里带着几分坚定。“听说你父亲去世了,那就再也没人会阻止我们,当年我被他扔下悬崖,九死一生,这里和这里都受了伤。”
她掀起裤腿,也撩开额前的发,十分明显的伤疤盘桓在皮肤上。傅延聿强压住震惊,又听她说。“我知道你有很多小习惯,不喜欢吃辣,不喜欢甜点,也不太喜欢小动物,可你会为我改变,我们在一起时养过一只猫,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却总会给它买罐头,更给它铲屎,一边嫌臭一边铲,你都不知道你那样子有多可爱……”“你也喜欢飙车,可是那太危险,我说不想失去你,所以你为我放弃了,再也没有开快车。”
“你说过家里很压抑,和我在一起很快乐,你想永远离开家和我在一起。”
“我以为等着我们的会是永远幸福,没想到你父亲来了,他要分开我们,更要杀了我。”
季晚晚说了很多很多,说到最后她眼睛又湿润了,开始泣不成声。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悲伤,抱着身子缓缓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