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皮天又瞄了一眼钱成发,方才继续说道:“草民认为,对于此事,诛九族是必须的,但陛下与娘娘这一脉可除外。”
说完这些,皮天又连忙跪下去,道:“草民草莽之徒,话糙得很,还请陛下恕罪!”
钱成发闻言,却是带着几分笑意与几分惊色说道:“皮天你这是怎么了?朕不是都说了吗,朕赦你无罪,你又何须如此呢?平身吧。”
“草民叩谢陛下!”
皮天又是叩了首,方才站了起来。“你方才所言,甚是得了朕之意。你且继续说说,依你之见,朕与陈妃,应当如何处置?你且直言,朕不会怪罪于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毕竟也是九族之一,理当问罪。但朕又要治理这天下,故而,朕需要一个两全之法。皮天,若是你能想出来,朕有重赏。可若是你想出来却不与朕说,那你自己知道,罪该如何!”
“草民,明白!”
皮天应了一声,心中苦笑。钱成发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反正你皮天必须给我一个方法,我也知道你是有办法的。至于钱成发不是没说“不说就有罪”?别多想了,钱成发最后一句就已经把意思表明了。皮天想没想出来,还不是钱成发一张嘴的事?皮天这回说就是说了,但不说也得说。“回禀陛下,依草民愚见,陛下可学曹孟德!”
皮天想了片刻,方才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应该都知道一个故事,讲述的,是曹孟德发兵宛城时候,曾下令: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然而他的马却是因为受惊踩坏了麦田。可他作为全军统帅,不可群龙无首,可又要取信于民。最后他选择割发代首,一来保证了三军主将仍存,二来亦是取信于民。所以草民认为,陛下全然可以学习曹孟德如此行径,割发代首,如此,也算是维护了大器法典的威严,同时也能保证陛下安然无恙。至于陈妃娘娘,便应由陛下自己来决定,草民只敢给了如此建议,不敢越界。”
说完,皮天还躬下了身子,只敢用余光偷瞄钱成发,观察钱成发的表情,不敢直身。“哈哈!”
钱成发沉默片刻,方才大笑了两声,道,“平身吧。你的想法朕很支持,与朕有不谋而合之意,看来你的能力是不错的。而朕也答应了,只要你能想出来,朕便重赏。你也说出来了,朕当赏。而朕又观你对大器的法律熟悉得很,同时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吧,现在战事已休,你且在刑部任职,不过是何职位,朕再为你好好想想。”
皮天闻言,又是一跪,说道:“草民谢主隆恩!但是,草民有一点需要向陛下禀报。”
“有何事,起来尽数说了便是。”
皮天闻言,看了一眼赵宇龙,方才说道:“陛下,战功之事,草民不敢瞒陛下。皮天尽是听了玉龙将军指挥,方才有此战功的!”
“哦?那你们又是如何互相研究战术的?朕需要知道其中之道。”
钱成发的语气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诛灭九族!“回禀陛下,”皮天却是不缓不急地行了一礼,道,“之前三万有余的叛军包围内城之时,玉龙将军从以一己之力,斩杀叛军骑兵万夫长,杀入内城,与草民相商大计。这也才有了后来玉龙将军与叛军在外城西城门相战一事。还请陛下恕罪,草民擅自收起免战牌,掩护玉龙将军出城!”
“战事多变,无罪!”
钱成发先赦免了皮天的罪行,方才又说道,“方才听你说,赵宇龙斩杀了叛军骑兵的万夫长?这倒是大功一件啊!”
玉龙军与叛军西城门相战一事,钱成发早已知晓,但赵宇龙击杀骑兵万夫长一事,钱成发并不知道。“回禀陛下,的确如此。”
得到皮天的确认,钱成发又转过头,看向了赵宇龙,问道:“赵爱卿,可否详情说上一说?”
“臣遵旨!”
接过旨意,赵宇龙便稍稍地说了一遍自己冲杀入内城的事。“倒是英雄出少年啊!”
听了赵宇龙的描述,钱成发忍不住赞叹道,“看来赵爱卿的功劳,又当增上一回了。”
说着,钱成发又看向了在场百官,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说说,朕,当如何奖赏赵爱卿?”
“陛下,玉龙将军官不过正九品,臣觉得,理当升上一升,”这是一个中立派的大臣的回答,“不过,纵使玉龙将军功劳大,可也不能升官速度过于可怕。臣等知晓赵将军战功累累,可百姓们不知,下属们亦是不知,想来会有人心存不满。”
这位中立派的大臣倒是说得中肯,若是平时,钱成发也就用上了这套方法。“陛下,微臣认为,赵将军虽然战功累累,可毕竟年少,此等战功可先收着,待得赵将军加冠之后,再言升迁之事。如此一来,赵将军也有了足够的资历,下面的人也就不会多有杂言了。”
赵宇龙闻声看了一眼上奏的大臣,果然,是个文官,不是他父亲那一脉的人,甚至是有些敌意的一脉。好像是太子一脉的,不过应该是看赵家迟迟不站队,心有怨言。嘁,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心态!“汪尚书此言差矣,”这一回是名将军站了出来,不管是不是赵家一脉的人,武官这边被欺负了,他们同一边的就要站出来护犊子了,尤其是这位将军,更是护犊子中的护犊子,“陛下也说了,赏罚分明。赵将军有功,就当即刻封赏,哪有再等个几年的意思?莫非......汪尚书想要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哦~也对,胡笙我虽然对外面的事不是很了解,也没怎么关注,但我知道,汪尚书之婿,可是进了军队之中,据说还有一些建树......”后面的话,胡笙不用多说,大家也都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