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嘴角笑意深了深。“自然是可以的。以后,你们和杨柳她们一样,就留在医堂学习帮忙了。不过,有个要求,回去后,不能对外说,你可以做到吗?”
小石头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当然做得到!我保证,谁也不说,连爷爷他们都不说!”
江遥伸出小拇指:“那拉钩?”
小石头黑漆漆的手勾上她的手,笑的裂开嘴,连嘴里缺的牙都看的一清二楚。江遥与他打完勾勾,便将询问杨平安和常军的任务交给了他。小石头挺着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她点点头。“姐姐等着,我很快过来。我保证,他们也同意的。”
说着,他像怕江遥会走一般,转身飞快跑走了。江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过了会就见杨平安和常军满脸震惊的看向自己,然后“啪”的一下跪下,对自己“砰砰”磕头。小石头被这突然变故吓住,连阻止都忘了。江遥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手一个提溜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意跪人。”
两人愣了一下,抱住脸,“呜呜”哭了出来。哭声格外委屈,令闻者也不由觉得心酸。江遥叹气,抬手一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也没出声,耐心的等他们哭完。小石头有点不安的凑到她身边,紧紧挨着。“姐姐,他们怎么了?”
小石头家条件虽一般,但却给了他全部的宠爱。一个被爱养大的孩子,自然不懂他们的苦。江遥没有解释,只是轻声与他说:“石头,你慢慢与他们相处吧,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小石头听言,虽不懂,却将她的话记在了心中。未来的日子,他们三人虽然成就各不相同,但今日江遥的所做,却在他们的世界里,烙上了深深的印记。杨平安与常军哭完后回神,觉得不好意思,嗫喏小声的同江遥道歉。江遥柔声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在意,然后问了他们是否要留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又强调了一下,留在这的事情不可告诉任何人。至于他们用什么借口留下,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想办法了。小石头是最先激动拍手欢呼的。“哦哦,可以留下了,可以留下了。”
江遥看他调皮的样子,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你想好怎么和家里说了吗?”
小石头狡黠一笑。“我可以说你很忙,需要我帮忙呀!我才六岁,家里也用不上我呀!”
杨平安与常军听到这话,脸色暗了暗,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常军认真思考了一下,问江遥:“小姐,我可以和我爷爷说明情况吗?我家里只有我爷爷两人,爷爷不会对外说的。”
江遥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只要不外传,可以对家里人说。”
常军闻言,紧绷的小脸也不由红了红,连连的对她道谢。杨平安则是又一下白了脸。江遥见状,想到他家的情况,心底默叹一声,温柔的唤他的名字。“你呢,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杨平安白了白连,垂在腿边的小手紧张的攥成一团,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再没说出其他字。江遥走到他身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杨平安眼眶一热,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抬手擦泪,有些哽咽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就是……就是……”娘走了以后,再没人像这般哄过我了。话哽再喉头,却还是没说出口。江遥懂他的未完之意,眸中神色又软了软。“不要怕,有什么问题直说就好。大家可以一起解决。”
杨平安呜咽了一会,尽力的压制自己情绪,支支吾吾的说:“我可以晚上再来学吗?”
他在家,是被当成了一个成年劳动力对待的。他白日,除了要照顾后娘生的两个弟弟外,还要帮忙做饭捡柴洗衣服,农忙时,还要下地帮忙。只有这些做完了,他才可以休息。江遥大约猜到了他在家的情况不会太好,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好。这完全就是把他个老黄牛对待了嘛,再看这孩子的身体,肯定也没给多少吃的。不过,令江遥在意的是,他在说这些苦难时,眸里的神色十分平静,好像在说旁人的事情那般。单从眼神看,他更多的担心自己会失去这次机会。江遥心神一动,突然生了一点别的心思,只是,刚冒头,她决定在观察看看。“好,你可以晚上再来学。不过,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将山上的透给山下的人听。若是泄露了一点消息,以后你可就不要再来了。”
杨平安眼神一亮,眼眶泛着点红,眸光清亮的重重的点头。“我保证不会!”
江遥笑笑。“我不听保证,我只看你们怎么做。好了,现在,先和那边的姨姨去洗干净自己吧。今儿就先跟着杨柳他们学一下,明儿你们再学你们的。”
江遥要看看他们的天赋和基础,重新给他们制定学习计划。他们学的东西和杨柳他们不同。女孩,江遥打算往护士教,再教她们一些按摩推拿的手艺。除非她们主动找自己说要学医,不然她不会主动教的。等凤山的人来了后,她会将女孩都交到凤山人的手上。男孩,她想再看看,再说。月莲得了江遥的吩咐,带他们去洗澡,换衣服。衣服先借用周家那几个小子,等针线房那边做了新的再换。等他们换好衣服,令人到凤朝朝那把脉查看了一下身体情况,等检查完了,根据凤朝朝的建议,安排厨房给他们做饭。月莲听了检查结果,再看杨平安和常军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怜悯,还有一分愤然。这两个小子,比之前来的那五个丫头身体还虚,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养孩子的。要是不愿好好养,就不要生啊!真是不人。小石头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察觉月莲的情绪变化后,疑惑的看她。“月姨姨,你在生气什么呀?”
月莲转眸,对上小石头圆溜溜的眼,心口略略窒了一下。“没事,我在生闷气呢。走吧,带你们去吃点东西。等你们吃完,就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