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刚才压他,不单单是在泄愤,更是压了他的穴位,从未控制他的身体。就如现在……江遥用银针刺激封祁的血液循环,加速循环,加速代谢。封祁现在全身内里被封,这行为其实就无异于将他的体内的内里给调动起来,以冲破桎梏,而依照他现在的情况,强行运功,稍不注意的话,很可能会爆体而亡。因而,江遥还需做一个保护。两方的冲击,全在封祁的身体里,就像是两个人在他体内打架一般,气劲乱窜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所以,江遥才说会很痛苦的。而且,她下的每一针都在偏穴上,只要有分毫的不对,人可能当场就没了。这不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更是精神上的折磨。封祁却是在江遥下针时,一动都没动。简君越心里拂过一抹异样。这得是有多信任,才会将身体完完全全的交给另外一人。曾经,他被用来做实验时,即使她说了很多的情话,也承诺了永生永世,但在上手术台的一瞬,他还是怯懦了。他不信,不信有人会拿别人的命当命。他看向江遥与封祁的眼神越发的奇怪,也越发的炙热。炙热到江遥即使全神贯注时,都还是感觉到了他目光。她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又很快将思绪敛下,继续手上的动作。封祁此时痛苦的全身青筋暴起,冷汗密密,顺着额角往下滑。几乎就在一瞬,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他死死咬着牙,很快就感觉到一股腥味在嘴里翻滚。他现在已经无法言语形容自己的痛苦了,当初解毒时的刮骨之痛与现在相比,都好只是洒洒水。他感觉全身的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了,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模糊,想晕,但却根本晕不掉。他死死撑着,全身一点一点变得麻木。等到内力涌出的瞬间,他感觉像是一盆水兜头淋下,有种说不出的畅通感,但身体依旧僵着,动弹不得。良久。封祁感觉内力在体内流转顺滑,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直觉,缓缓睁开眼,眼珠转了转,适应了一下,转眸就见江遥白着小脸躺在脚边,双眼紧闭。他心口一紧,急忙伸手先摸了摸她的鼻翼,呼吸虽弱,又抬手摸了脖颈,脉搏跳动也弱,但很平稳,像是虚弱脱力昏迷的。而她身下,这会血流不止,腥味很重。封祁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将人抱起,本想出去,但一瞥眼,就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眸光有些恍惚的人,蹙蹙眉。他抱着江遥走到简君越面前。阴影落下,简君越有些恍惚的回了点神,下意识的抬眸。四目相对。一人冷眼,一人茫然。转瞬。简君越眸光凝起,覆上一层寒霜。“竟然解了。真不愧是她。”
封祁眸光暗了暗,蹲下身,伸手提了一下他。简君越没有反抗。他勾唇轻笑一声。“看来,你对上她,也是个纸老虎。”
简君越勾唇,“桀桀”的笑着,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话。封祁总觉的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简君越笑够了,抬头,眸色不屑的看着他。“对呀,她才是真正的创造者,落到她手中,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倒是你,靠女人混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封祁敛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眸里没有丝毫的波澜。简君越轻呲。“怎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封祁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扣在了他的肩胛骨上,手腕一转。下一瞬。“咔”的一声。简君越的手臂被他生生掰断了。他吃痛,“啊”的叫了一声。封祁面色未变,又抬手卸掉了他另外一只胳膊,起身时,也没忘,将他的双腿给踩断了。“你们之间的纠缠,我可能不懂,我也不想懂。不过我记得她的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既然你那么爱说,本王就让你说个够。”
言落,他抱着江遥转身出了门。门外,林阳与林燕守着门,而他们之外,禁军将乾清宫围的严严实实。两人见他出来,激动的迎了上来,但看到他怀中昏迷不醒的江遥,脸色瞬的又白了一分。“王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封祁轻轻摇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再偏头点了一下,示意他将屋内的人也带上,抬脚缓缓走到顾宇航面前。“呵,顾将军。”
顾宇航没想到他会全须全尾的从殿中出来,而且周身气势更甚从前。顾宇航心里莫名闪过一抹恐惧,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半步,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后,脸色蓦的黑了,又哽着脖子抬头对上他的眼。封祁双眸冷然,平静而冷凝,如深海般,一眼看不到,深邃下藏着无尽冷幽。顾宇航心头一紧,骇的不自觉又抖了一下,但为了面子,还是死死的咬牙与他对视着。封祁勾唇。“看来,你这骨气还在。那这禁军,就交你好好看管了。”
说罢,他抬脚,径直越过他要走。顾宇航愣了一下,本想去拦,但抬起的手在人擦身而过时僵住,最后还是没能抬起,就那么直直的看他从自己眼前离开。林阳扛着简君越跟在后。林燕则走到顾宇航面前,让他帮忙,将他的人,将软轿送到宫门外。说是帮忙,但她眼里没有一丝求人帮忙的神色。顾宇航心里蓦的生出几分屈辱感,想说点什么对抗,但在对上林燕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里莫名闪过几分不太对劲的感觉,然后竟然乖乖听话的去让人送软轿了。而他们一走,宫里彻底乱了套。整个皇宫早就被简君越给控制了,留下的人,管事的也就一个陈辉和顾宇航。而这时,简君越被带走,顾宇航被封祁给压了,陈辉也不知在哪,宫里完全没有主事的人,一时人心躁动,竟有人想偷了东西偷溜出宫。虽被禁军给抓了,但人心已经乱了,很难在控制了。宫里的混乱,封祁听后也没在意,只是让人请大夫来,先看江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