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清晨的宁静打破。江遥醒来,赖在床上发呆。窗帘将屋外的阳光遮挡,昏黄的环境下,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感官。她听着伴着鸟叫的心跳声,生了几分怅然,心口空落落的,却不知在空什么。还没等她想明白,房门被人有规律的叩响了。她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扬声应了一声。戚婶听声,心略略松了一下。“天不早,不然你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江遥歪歪头,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灰扑扑的窗帘挡了窗外的光,忽而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江遥抬手揉揉脑袋。“我起了,您先忙。”
戚婶又念叨了一句,便去忙自己了。江遥草草收拾了一下,拉开窗帘,阳光刺下,她不禁眯起眼,缓了会睁眼,看着高悬的太阳,猜测这会大约要到午时了。她有点懵。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人回神后,又转眸朝封祁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大抵是出门了吧。她洗漱后,晃晃悠悠的出了门。戚婶正在收拾菜,准备午饭,见她没精打采的出来,担忧的问。“病了吗?”
江遥闷闷的摇头。“大约是没睡好。”
也没做梦,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累。她走到戚婶身侧,拿过菜,帮她一起弄。戚婶时不时偏眸看她。江遥小脸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周身散着懒洋洋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一般。戚婶的心不由又提了一点。“真的没事吗?”
江遥摇头,软软的哼唧了一声。“没事,就是没精神,一会吃了饭,我出去转转,估计就好了。”
她想可能是睡太久的缘故。戚婶只能将担心暂时压下,夺过她手里的菜,赶她去一旁休息。“厨房就这点活,你干了,我干什么?一会要处理猪肉的时候,我再叫你过来。”
江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赶走了。她无奈,只能又晃悠回了院子。一回院子,她就发现高叔正在角落里砌烤炉,又提了裙摆,颠颠的跑了过去。“高叔,要我帮忙吗?”
高叔正在砌砖,听到动静回头来看她,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遥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裙子,阳光照耀下,显得水水嫩嫩的,很清新,有种春天的感觉。很好看,但……就是不适合干活。他想也不想的摇头。“你要无聊,就去厨房帮你婶。”
江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我就是被她从厨房赶出来的。”
说着,她蹲下,伸手就要去抓砖块。高叔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到她的手背上。“别动。我这摆放都是有规律的,你给我弄乱了,一会我不好搞。”
江遥有些委屈的憋憋嘴。高叔将东西搬开,扭头再看,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太对劲。“遥遥,你这脸色看着不太对啊,你是不是病了?”
江遥抬手杵着下巴,嘟着嘴,摇头。“没,就是没睡好,脸色不太好。”
高叔盯着又看了一眼,担忧的摇摇头“不对,你这红的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你是不是发烧了?”
江遥抬手摸摸脑袋,温度正常。“没有呢。算了,你们都不要我,我还是去睡觉吧。高叔,你慢慢忙啊!”
说罢,不等高叔反应,她就起身,晃到院子里,在自己专属的摇摇椅躺下,还不忘拿自制的小被子盖住脑袋,以免被太阳晒伤了。椅子摇摇晃晃的,没一会,就给她摇的昏昏欲睡。刚要睡着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江遥一激灵,刷的坐起身,就是乍醒,人还有点懵。戚婶也听到了,从厨房出来。“遥遥,这是你医堂的铃铛吧?”
江遥抬手揉了揉脸,点头。“婶,你忙你的,我去看。”
戚婶应了一声,就见她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去。江遥穿过院子,取了钥匙打开小门走到医堂。医堂和她家就一墙之隔,不过墙后是小花园,与人住的地方,又要相隔一个院子。这也是避免病毒传染。江遥步履飞快到了医堂前门,开了门。门外站在一老一少。老者一身青衣,看着似普通,但若细看,会发现衣摆上绣了青竹的暗纹,要在阳光的反射下,才能看到。而且,老者发髻上青簪看着通透水润,一看就不是凡品。江遥眸光轻闪,收回目光,礼貌的行礼。“老先生,请问有何事?”
老者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少年也跟着点了点头,同时开口。“请问是江遥江大夫吗?”
江遥挑眉,点头,眼色不由深了深,又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眼前二人的脸色。老者面色发白,唇色紫绀,下颚紧绷,似是在努力压制什么,再看身体,手臂应是不受控制的不住发抖。周身散发了一种死气。江遥心绪一转,侧身。“请进吧。”
少年刚准备接着说,被她这一句打断,不由一愣,等回神,她已经转身进了屋。少年略略有些无措的偏头看身侧的老者。老者有些无力的点点头,脖颈青筋凸起,这一个动作,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江遥放慢了脚步,将人领到了诊疗室,听到人进来的脚步声,也没废话,指着诊疗床。“扶他躺下吧,将上衣褪了,我要给他施针。”
少年和老者闻言又是一怔。尤其是少年,一张白净的脸瞬的涨的变了色。“你都不诊脉吗?而且,男女授受不清,你怎可……怎可……简直有辱斯文!”
江遥正在用烈酒给银针消毒,看着还有些沉淀物的酒,嫌弃的同时,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做点工具,来提炼酒精,顺便能做点高浓度的酒去买,就是不知这地方的酒价钱如何,卖酒要不要什么手续。少年的话,忽的将她从思绪中抽离,手一段,偏眸,冷冷乜他,轻呲。“斯文?斯文,有命重要吗?”
少年喉头一哏,脸随之红的发烫。“可你是女子……这就没有男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