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从猪场离开,还不忘转过去看一眼药田。开荒快结束了,现在就等种子来,就可以安排下一轮的工作。不过江遥决定先把药配好,再去安排播种的事情。一是药种还没买,二是封祁的药。最近,她忙的团团转,但事却是一片乱。她打算,一会将月莲接回来,顺便做一下规划,然后交给月莲去安排,自己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制药了。她与高康说了两句,叮嘱他注意做工村民的情况。天越来越热了,江遥也担心人会中暑。凉茶的药包,她配好,放在医堂的药炉房里。另外,她这两日都没见过刘春,接月莲回来后,也要见见了。刘春还要复诊呢。她叨叨了一堆,就喊了车夫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等到了冷家的别院,却被人拦在了门口。她说要找月莲,门房小厮却说着没人,还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让她不要来攀亲戚。脸色难看,说话难听,就差动手撵人了。江遥火气也被带了起来,与他吵了起来。成䚘栎恰有事来找冷昱,遇上。他一眼就认出与门房争吵的人,是那日被林涛拉着跟着的姑娘。他心里拂过一抹奇异的感觉。这大约有种缘分的感觉。江遥不知,就是吵的正嗨,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开口问“这是发生何事”,她想也不想的冷冷回怼了句“和你无关”。成䚘栎:……他缓了好一会,“嗤”的冷笑,对车夫示意直接进门,放下帘子时稍稍用了点力,甩出了点声响。江遥正和门房吵的正嗨,对方突然就没声了,转身跑了。她一愣,转眼就见门房去开门了。是供马车出入那个门。她皱眉,再扭头,就见另外一张马车从自己眼前走过,车窗的帘子不知为何,甩的“哗哗”响。她气不过,两下跑到门房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人提溜起来。“凭什么他就可以进去?”
成䚘栎透过车窗缝隙看到她的动作,不由怔住。这也太虎了吧?门房直接掐了后颈,怎么都挣扎不开,急的眼睛都红了。“你个泼妇,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江遥怒喝:“你叫你叫,你今天要不多叫几个,我看不起你!”
说着,她提溜着人,还甩了两下。门房吓的吱哇乱叫,尖叫的叫救命。成䚘栎叹气,实在看不过眼了,从车上下来,礼貌的对她行礼。“这位姑娘,你这行为恐不太妥当。”
江遥侧眸瞥了他一眼。来人面貌俊朗,衣着低调,周身透着几分贵气。看着,不是普通人。江遥微微蹙眉,手顿住。“认识冷昱?”
成䚘栎听她直呼冷昱的名字,也不由愣了一下,礼貌的点头回答。“认识。”
江遥沉下眸色,冷声道。“嗯,进去告诉他,把月莲还给我。另外提醒他,他的命,还在我手上捏着。”
成䚘栎听了最后一句,脸色也不由变了变,没忍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江遥好似没看到他的打量一般。“快去吧。我赶时间。再晚,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成䚘栎嘴动了动,有心再说点什么,但看江遥的表情,是不想再听了。他拱拱手。“姑娘稍等。”
江遥冷冷点头:“嗯。”
成䚘栎转身上了马车。门房见状,心高高悬起,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恐是惹祸了。成䚘栎进门后,管家命人直接将他领导了书房去找冷昱。冷昱见他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
冷昱与成䚘栎相识,是因封祁,但他与他们三人关系其实关系并不好,而且,因他身体的原因,接触也不多。成䚘栎本是想找冷昱商量,借一个三客居的厨子。下个月,是他母亲的寿辰,他想为她办一个特别的寿宴。但眼下……他更好奇门外女子的身份。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在门外遇到的事情告诉眼前人。冷昱一听“命”,脸色蓦的变了。“你说有人拦了她的路?”
成䚘栎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心思跟着动了动,面上却不显,点头。“嗯,我来时,她正和门房在吵架。看样子,气的不轻。”
冷昱脸色骤然一沉,刷的起身,吩咐人将月莲叫来。月莲在另外一个院子。她被江遥留下暂时照顾冷昱,冷昱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她想走,但冷昱说江遥交代了,得等她来接,不得已,她只能又继续住下。但她的身契已经跟着江遥走了,这会在这别院里,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与人相处,一直就这么尴尴尬尬的住着,她感觉很不舒服。今日,来人说冷昱找她,她也疑惑。冷昱自从病情康复后,就再没见过她。月莲整理了衣服,带着满腔的疑惑跟着来报信的人走。没走一会,她就发现,这方向是去大门,眼中一喜。终于可以离开了吗!?等走到门口,她一眼就看到在门口冷着脸与冷昱对峙的江遥,惊喜的叫出了声。“小姐!”
江遥偏眸看到她,脸色稍霁,再转过头看冷昱时,脸色又翻了沉下。“既然月莲来了,就不叨扰了。冷少主,好自为之。哼。”
冷昱伸手想将人拉住道歉。他根本不知道手下人为何要拦她,但江遥已经懒得听了。反正银货两讫,她也懒得再与之有交集了。等月莲走近,她一把拉过月莲的手,丢下一句“告辞”就拽着月莲上马车走了。车夫一直等着,等她们上了车就扬鞭离开了。动作非常快,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成䚘栎一边看渐行渐远的马车,一边偷摸的观察冷昱的表情。他本就白皙的脸色又白了三分,眸里神色复杂,一时让人看不太明白。可,为什么?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在两人的交谈中,他隐约能感觉出,冷昱是被压一头的。冷昱在冷家行三,本是不受重视的存在,但六年前,却另辟蹊径,在商一块上,异军突起。虽不知他资产多少,但现在连冷家大少都要退让他三分,怎会对一个乡野村妇如此退让?甚至,有点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