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山长,劳您费心了。”
“不费心,也就是举手之劳,我明日跟那位大夫说下就行了。”
“真的不用了。”
“爷爷,可以的。”
赵子安见自己爷爷不愿意看大夫,心里有些着急了,他就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了。“对啊!赵爷爷,就看下大夫吧!到时候我跟他说下不会开贵的药就行了。”
这个也是宋濂想到的唯一能让赵爷爷同意的说法了。当然宋濂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给钱的。“还有啊!赵爷爷,我们今天是来家访的。”
“家访?”
赵爷爷并没有读过书,而且“家访”这个词是宋濂抄了后世的,当初他也是跟学堂里的夫子们都解释过一遍,他们才明白这“家访”的意思。“对啊!就是每学期期中或者期末,夫子都要去学生家里走访下,顺便了解下学生的情况,也让家长了解学生在学堂的情况。”
宋濂详细的解释道。“哦!我明白了。”
“那我们子安在学堂表现怎么样?”
赵爷爷也想了解下自家孙子在学堂的表现。“赵子安同学在学堂表现很好呢,每门功课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非常乐于帮助他人,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各个科的老师都跟我反应说他很自律也很聪明。”
李夫子一顿夸奖,不过这些也是事实,赵子安在学堂的表现确实很好,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爷爷失望,也不愿意给有根叔惹麻烦,他更想离自己偶像近点。“那就好,那就好!”
赵爷爷听到的全是夸奖的话,心里如喝了蜜糖一样甜,连连点头。“还是夫子们教的好,夫子们辛苦了。”
“这可不仅仅是我们夫子的功劳,也有家庭教育的功劳。所以您也功不可没哦!”
“不是的,我这副破身体,又没有上过学,哪里会教他,都是他自己懂事,自己学的。”
赵爷爷忙解释道,同时也是侧面说明自家孙子聪明懂事。“您也别谦虚,家长言传身教很重要的。”
“不过。这赵子安同学也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赵爷爷有些紧张了。“您别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赵子安同学性格比较内向,几乎很少见他主动跟同学玩,除了偶尔会找赵小宝同学外,几乎没有找过别人。”
“但是对于其他同学的遇到困难,他也会主动去帮忙。”
“哎!我也知道这孩子性子沉闷,这个也是我没做好,家里条件不太好,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家里的事,很少和其他孩子玩,也只有小宝来找他,他才会和小宝玩。”
“这也是我对不住他啊!”
赵爷爷也很心酸,他知道孙子养成这样的性子是因为家庭,但是他也无力改变。曾经他也劝说过自家孙子,但是额度没用。不过他也发觉了,自从自家孙子上学后,性格没有以前内向了。“我明白了,您放心吧!以后在学堂我们会多注意他的,这种事慢慢来,急不得的,我见他现在比刚开始上学的时候要好些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现在回来偶尔还会跟我说说学堂发生的事了。”
“那这也是个好现象。”
“好了,既然我们今天来了,也是想了解下赵子安同学的家庭情况。”
“好,您问,我一定会如实回答。”
赵爷爷郑重的说。“您不用那么正式,我们也就了解下情况,您把能说的说了就行了。”
“问的想了解下赵子安同学在家的情况。”
宋濂也是没话找话的在聊了。“我们子安是个很乖的孩子,下学回来后就自觉的做作业,从来不用我催半句,而且还从小就学会了照顾人……。”
赵爷爷说起自己的孙子来,也是滔滔不绝,毕竟自家的孙子在自己心里是最好的。宋濂和李夫子都安静的听着赵爷爷讲着赵子安的事,两人都没有出声打断。他们都知道这也是赵爷爷一种表达爱的方式,可能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去说,才会说那么多。两人一直等到赵爷爷说完。“赵爷爷,赵子安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
宋濂和李夫子与赵爷爷讲了赵子安在学堂的一些情况。总体来讲是李夫子在讲,宋濂只是在旁边附和着,毕竟宋濂没有教过赵子安,对他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三人聊了差不多两刻钟,宋濂见聊的也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赵爷爷,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赵子安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学生。今天的家访就完成了,我们先回去了。”
宋濂边说边起身。李夫子见宋濂起身也赶忙起身告辞。“赵爷爷,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子安,你送送你们夫子和山长。”
“是,爷爷。”
赵子安跟在宋濂和李夫子身后出了房门。宋濂弯下腰与赵子安平视,他看到了赵子安眼里的坚韧不屈,也看到了他对生活的努力,尽管年龄小。但是生活已经让他饱经风霜,稚嫩的脸上不见一分稚气,宋濂非常心疼这样的他。“我知道你想要改变自己,我也知道你想要治好你爷爷的病,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但是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也要靠你自己来偿还,你愿意吗?”
宋濂并没有直接说可以无偿的帮助他,而是告诉他可以给他机会,并且要有代价,他就是想看看赵子安的品行,试探下他是不是一个有志气的人。赵子安听了宋濂的话,心里很震惊,他没想到宋濂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而是当做一个可以对自己负责的成年人来对待。宋濂提的这些要求他知道宋濂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而他确实非常需要这样的机会。宋濂提出了需要偿还的要求让他觉得他不是被人可怜,而是他有这个能力去做到。他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好,而且他也相信他自己可以办到。“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赵子安看着宋濂的眼睛,非常认真且肯定的回复着。宋濂听到了赵子安的回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任何违法的事,也不会让你卖身的。”
“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我不可能一个人能管理好一切的,所以日后肯定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才来帮我,而我觉得你不错。”
“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先在学堂里读书,将来参加科考,这样以后我就又多了一份背景,更加利于我的生意。”
其实这个只是宋濂用来忽悠赵子安的一个借口而已,若说真的需要这种背景,他现在已经有了,洪大人就是布政使,并且已经和他达成了牢固的合作关系。而且他自己也会参加科考,他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只要再参加会试和殿试就行了。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需要赵子安来给自己撑腰了。但是他知道,他只有这样说才能激发他的斗志,才能让他更加努力,他也知道赵子安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没有伞的孩子,注定要奔跑才不会淋更多的雨。“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参加科举考试,一定会考个好成绩。”
“那就好,记住你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