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冲的儿子童言童语道:“是我非让爹叫叶叔叔陪我们一起来的。”
要不是丈夫告诉滕夫人大理寺少卿裴大人心仪叶评事,滕夫人都要瞎想丈夫跟叶评事之间有什么了,她也笑道,“我家这口子说跟叶大人一起既不需要大酒大肉,也不需要去歌舞升平之地,轻松随意的很。”
叶芝女扮男装,既不像男人那般酒肉臭,也不似女子宅不出户什么都不懂,反正就是逍游自在。 叶芝摇摇头,“行吧!”
夜色中,山风摇曳,叶芝洗完澡坐在回廊里举头望明月,耳边,墙角蟋蟀鸣叫,鼻端,清香阵阵。 哇! 惬意! 叶芝满足的闭眼享受山中既寂静又弥漫着各种虫鸣哇叫的夜晚,沉浸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恍如远离了所有俗世凡尘,宁静幽远的让人流连。 滕夫人带着孩子睡了,滕冲洗完澡出来,站到走廊里吹头发,看到叶芝坐在廊下长椅上,一笑,“小全子呢?”
叶芝未睁眼,“正在洗澡。”
滕冲正要上前与叶芝聊天,屋内,他妻子叫道,“中承,帮我端杯水。”
他只好转身进了房间。
叶芝睁眼,咧嘴一笑,伸个懒腰,起身,准备进屋睡觉。 突然,月洞门外,有人大呼,“进贼了,进贼了……” 小小寺庙忽然骚动起来。 叶芝扰好衣服,朝走廊顶头月洞门走去。 杨福全从另一间房间出来,“叶哥,怎么了?”“好像有贼。”
不要说本身是大理寺人员了,就是普通人听到这种事也会凑热闹去,杨福全也跟了上来。
滕冲也从屋里出来,与杨福全一起跟在叶芝身后。 月洞门外,五六个和尚拿着棍子追着什么。 叶芝寻着他们奔走的方向,发现围墙头上有个黑衣人,难道和尚追的就是那个贼,她正在疑惑,听到隔壁院里有女子哭泣声。 三步并两进了隔壁院子,院子里有丫头婆子,看到叶芝进来,个个害怕的团到一起,朝着她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叶芝看了下身上的衣袍,明白她们忌讳什么,微笑道,“不要怕,我也是女子。”一听说女子,果然那些紧绷的丫头婆子一下子松懈下来,软坐在地。 叶芝上前问,“怎么了?”
有个小娘子被一个嬷嬷搂抱着,直到现在,她还后怕的很,“差点……差点……我们家小娘子就被贼人掳走了。”
叶芝朝边上高高的围墙看过去,“刚才那个黑衣人?”
嬷嬷点点头,“这里再灵光,以后我们也不来了,太偏僻了,山贼说摸来就摸来,吓死人了。”
山贼?太平年间也有? 看没什么事,叶芝拱手,“在下不打扰各位了,把门关紧,留人守夜,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到隔壁叫我们。”
看到滕冲与杨福全站在院门口,指着他们说,“他们都大男人,有什么事应当帮得上。”
老嬷嬷看面前几人都是一脸正气,看着就像好人,连忙起身道谢,“那就麻烦各位了。”
“不客气。”
叶芝出了院门,还没来得及跟滕冲与杨福全说话,那个蒙面黑衣人就从他们面前的围墙上掠过,几个和尚拿着棍紧追不舍。 滕冲问,“要不要出手帮一下?”
叶芝紧慎的说:“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你还是回院照顾夫人和孩子,我和小全子跟在后面看看什么情况,要是实在需要出手,我们再过来找你。”
叶芝做事一向周围,滕冲也觉得把妻儿扔在院里不妥,于是点点头便回到安排的院子。 “走,小全子,我们去看看。”
“好。”
叶芝与小全子两人身手还能自保,但她还是很紧慎,“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出手。”
“好,都听叶哥你的。”
二人说话的功夫,和尚们追黑衣人追到了大雄宝殿,这里可都是铜雕像菩萨,庄严肃穆的很。 四五个和尚追上了黑衣人,他们在神像前撕打一片,“抓住他……” 几个和尚围着黑衣缠打,黑衣人被缠的脱不开身。就在叶芝觉得不需要她出手和尚们就能把黑衣人拿下时,那厮居然撕开了一条口子杀出包围圈跑向外面,和尚们急的真追,可就是没追着。 叶芝与杨福全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从侧门进了大雄宝殿,站到了神像前,“你从左……”叶芝的话还没说,不知从什么地方突如其来一阵烟,呛得她本能闭眼,闭眼的一瞬间,身体一飘,竟像从山头坠向万丈深渊。 她都没来得及提醒小全子躲开,就陷入到了无边的暗黑之中。 从皇宫出来,裴景宁就心绪不宁,连府都没回,直接去了叶芝家,结果被告之叶芝与滕冲去城外上香了。 “滕捕头去烧什么香?”
面对可能要拱女儿这颗白菜的贵猪,叶大河本能的畏惧,“不……是滕捕头要去上香,是陪滕夫人及孩子去。”
滕冲干什么,陪婆娘上香干嘛拉上他的芝芝?裴景宁心情很不爽。 白郎见主人生气,连忙问:“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按理说城门关之前会到家。”
裴景宁只得转身,他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叶记火锅铺子,上了二楼叶芝的房间,“我先睡一会,要是叶大人回来就把她带到这里。”
内心有一个声音,他今天一定得见到叶芝,否则寝食难安。 “是,爷。”
今天早上老早起床上朝,事事又不顺,裴景宁很困很倦,原本睡不着的,但躺到叶芝睡过的床、用过的枕,闻到属于她的味道,他一下子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他耳边急促的唤他,“爷……爷……滕捕头回来了……” 裴景宁睁开眼,房间内点着灯,看来天黑了。 “芝芝呢?”
白朗站在他面前,脸色发白,小声道,“爷,你还是先见见滕捕头吧!”
他眸光蓦的清凌,“发生了何事?”
滕冲被墨松引进来。 裴景宁紧紧的盯向他,“怎么回事?”
滕冲扑嗵一跪,“大人……”双唇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