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
大寒刚刚过去。 山城都阴雨连绵几天了。 是了,两个月的功夫,《贩罪》剧组早就换了几个拍摄地。 运城所有戏份花了近一个月,在十二月底,总算拍摄结束。 一月初,剧组扎进山城。 在山城的老城区完成部分拍摄,也大概安排了一个月时间。 拍完这一阵,就要去到黔省,剩下戏份基本都会在黔省完成。 相比帝都、东北那边的寒冷、极寒天气,山城算是偏暖的。 最冷的大寒,气温也就八九度,湿寒这一块,因为在内陆,倒是比江南、金陵那一带好一些。 山城老城区是真的很有味道,而且这边的方言也很有意思。 忙活一整天,下午六点,安排给夏郁的戏份总算顺利结束。 这几天山城又寒又冷,天还飘着丝丝密密的小雨,一炉子都不够的。 夏郁拖着被打湿的棉服,走到监视器前,也不想回化妆间了。 原地把湿了大半的棉服脱了,那边薛彤即刻把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披上,给给紧紧包,怕风吹到,又拿着毛巾给她湿漉漉的拧绞着。 “辛苦了!”这些天孟冬比较忙,除了给她补妆,剩下都泡在“前线”忙活。 助理做的小事,薛彤没有任何意见,都接了过来。 听她这么一说,也只是笑了笑。不只孟冬涨工资了,她也涨了。 夏郁手扶住脖子,扭了一下,把毛巾接过来,坐到老戴旁边。 “郁蘅姐她们几点落地?”
戴承弼把桌上的热水杯递给夏郁,里面泡了红糖、枸杞。 “十点半。”
夏郁接过热水杯,温度比她平时喝的要高一些,特殊时期喝正好。 “咕咕咕”一口喝掉,略微有些凉的小腹顿时暖洋洋起来。 戴承弼点头,又继续忙碌起来,不得不说,工作起来的老戴,还是挺像模像样的。 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今天下午,夏轶因为天气原因,带着戴佳先一步回酒店了。 北方孩子,有炉子、棚子在,下雪真不怕,挡住风就成。 但南方下雨风又大的,大人受得了,小孩子抵抗力还是弱了些。 没了闺女在一旁影响,咱们戴大导演,可不就支棱起来了。 戴承弼正在看刚才夏郁拍完的两场戏,瞅了眼她,“一起看看?”
夏郁摇了摇头,“不看了。”
老戴也没觉得出奇,夏郁一向这样,除非是觉得拍的不对劲,否则是不会复看一次了。 反倒是其他演员拍的戏,作为“副导演”,她会反复看一两次。 今天她的戏份拍完了,江彤、程志清的戏份还有几场,看安排,怎么也要拍到十点多。 可能是特殊时期,又淋了点雨,夏郁略微感觉到不适。 感冒发烧不至于,喝了热红糖水,就想捂捂汗。从凌晨三点起床到现在,夏郁工作近十五个小时了,昨晚又是十二点才睡,难免有点疲乏。 戴承弼见状问她,“不舒服?要不把跟组医生叫过来给你看看?”
夏郁摇头,“不用了,我进服装棚里眯会儿,调整下就好了。”
戴承弼不疑有他,夏郁的体质,说透点,比他好得多。 这段时间虽然减重、简餐,但是提高免疫力的药,还有一些正规补剂的营养针也会定时打。 营养是绝对不缺的。 想想这都一周了。 她每天休息就没有超过四个小时的,估计就是累了。 “行,反正今天没你戏份了,明天又给你放了一天假,你就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下个月开始,任务就要加重了。”
张玉琴作为《贩罪》的绝对主角,戏份最重,比程志清饰演的刘长栋多了三分之一。 夏郁又补了一句。 “晚饭不用叫我了,不吃了。”
回了服装棚,夏郁第一时间换了鞋子、裤子,然后蜷缩在孟冬给她准备的电热毯子里。 翻看了一下手机,定了个八点半的闹钟,到时候去接郁蘅女士。 迷迷瞪瞪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听到一阵骚动的声响传来,夏郁顿时睁开了眼。 对于一些异动,夏郁始终是保持着警惕,平时不是系统安排的话,她睡眠也一向很浅,习惯了。 一阵骚动后,剧组反倒安静起来了,雨声淅沥沥的打在棚上。 声音,愈发清晰。 她略微皱眉,‘不应该啊——平时再安静,也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她想叫薛彤来着,发现,一向寸步不离守着她的薛彤,竟然不在棚里。 ‘要不是这是个R级文艺世界,我都怀疑,是不是发生诡异事件了!’ 夏郁记得自己历经的大部分快穿世界,当然了,具体记忆没有了,只有个模糊的世界轮廓。 那个世界里,大概十三关 夏郁咸鱼到了第七关,最后被诡异撞到,死在诡异下。 那是夏郁因为未完成任务,被惩罚的极惨的快穿世界之一。 说远了。 她觉得突然地安静,肯定是有古怪的,这样想着,干脆起了身,套上外套,就要往棚外走。 只是没想到,刚掀开服装棚的一角,两道久违的身影,出现在塑料门一角的对面…… “妈,穗穗?!”
夏郁目光略微一滞,随即就是满满的光芒。
在她们身后,是小半个剧组的人,因为她们的到来,剧组暂停了小部分的工作,看模样。 是想要突然袭击夏郁,给她一个“惊喜”,也确实是挺惊喜的。 两人手里还带着两个食盒。 而她们的身后,是夏轶……还有一个同样大的惊喜! 咏霞老师。 夏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道,“师、母?你们怎么都来了?!”她声音透着满满惊喜。 外面还下着雨,一堆人围着,除此之外,还有工作人员不断从片场外将大批的食盒带进来。 “傻了吧?可别哭了。”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外面下雨,怪冷的,进棚里说!”
庄师母的声音在雨中依旧温柔,但多了一丝丝雨声淅沥的蹁跹。 夏郁也赶紧撩开了塑料挡风门,让郁蘅女士、温穗几人进了服装棚。 “就你们仨人过来了?”
夏郁回过神后,又觉着不大对劲了。郁蘅女士可能单独一人,但师母,不可能就一个。 老爷子可不放心。 郁蘅接过话,“你老师、你爹也过来了,但都在酒店,没过来。”
夏郁唇角一弯。 也是。 这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那俩大老爷们一个赛一个傲娇。 一个能够从冰城、一个能够从帝都,不远千里到山城。 那就是很给面子了。 让他们再厚着脸皮到剧组看她? 可别多想了。 那可就太难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