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顿,选择吃得是当地最负盛名的一款美食——竹升面。竹升面早在清末民国时期就流行于广粤一带的传统面。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能吃上一碗竹升面,曾是广粤人大快朵颐的一种口福。自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面条工艺机械化后,竹升面几乎销声匿迹。不过在广粤市的街头巷尾,现如今还是能寻到它们的踪迹。比如楚彦选择的这家小店就叫做来来轩竹升面。店里制作的竹升面都是纯手工压制。一个中年男师傅,揉完面团后,把面团放在案板上,然后骑坐在竹竿那头,用脚一蹬一蹬,竹竿碾压着面团。楚彦进店后,正好看到这副景象。中年老板娘,见楚彦进店后,热情招呼道:“靓仔,食咩嘢?”
广粤市当地小街巷,基本开口见到陌生人后,都是用白话交流,算是当地的习惯。楚彦听不太懂广粤白话,不过这一句他大概听得出来,应该是询问吃什么。店里坐得很满,楚彦寻了一个空座,坐下后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单。来来轩的招牌主打就是竹升面。分为大份小份,价格上只差三块钱。此外这家店还有提供各种老火靓汤。品种繁多,阿胶红枣乌鸡汤、山药茯苓乳鸽汤、玉竹百合鹌鹑汤、冬虫草竹丝鸡汤……有的甚至之前听都没听说过,总之看的楚彦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楚彦实在不知道点什么,只好求推荐“您好,请问炖罐有什么推荐的?”
老板娘听到楚彦说华夏国语,于是也用国语回答道:“帅哥,现在这个季节的话,我推荐冬瓜荷叶炖水鸭,或者苹果瘦肉黑枣汤,这两款都很润燥,现在喝特别好。”
楚彦分别看了一下价格。冬瓜荷叶炖水鸭36元一份,苹果瘦肉黑枣汤32元一份。这定价比青城市区的一般炖罐,差不多要贵上一倍。不过一分钱一分货,贵肯定还是有点道理的,要用新鲜上好的食材,成本价本身就高。何况比自己店里的冬瓜干杯炖排骨的498元,这定价简直不要便宜太多了。楚彦略微思肘后,最终点了前者冬瓜荷叶炖水鸭,然后又点了一份小份的招牌竹升面。“好的,稍等。”
楚彦点餐完毕后,老板娘用白话,交代了厨房里的儿子,顾客的点餐。楚彦没有等太久,玩了一把保护萝卜2。很快,老火靓汤就先上了。冬瓜荷叶炖水鸭装在精致的瓦罐中。老汤澄澈,微微飘着小点油花,淡淡的小麦色鸭肉,极其诱人,而冬瓜、荷叶点缀其中,和鸭肉呼应,非常赏心悦目。一阵飘香的气息,直钻楚彦的鼻尖。楚彦喝了一口炖汤。虽然比不上店里的冬瓜干杯炖排骨,不过也别有一番香味和滋味。汤水入口,满口馥郁,香醇浓郁,虽然是水鸭汤,但是一点鸭腥味都没有。虽然加入了荷叶,但是一丝苦味都不存在。汤水醇厚绵长,滋润咽喉,鸭肉软烂不粘牙,越嚼越是齿颊留香,而冬瓜香滑可口,入口即化,不断撩拨味蕾。这汤果然炖得入味,楚彦舌头还是相当灵敏的。他喝了几口后就断定,这汤并没有放什么大香料,酒也没有放,甚至连味精都没有放。只用了一两片姜就去除鸭子腥味,讲究的就是道地自然,原汁原味。都说广粤美食分为饮文化、食文化。其中饮文化的两大标志就是广粤凉茶和广粤老火靓汤。楚彦现在一喝这靓汤,总算是领悟到了一句话。都说广粤人的煲汤不仅花样繁多,味道极佳,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一口接一口喝汤,楚彦根本停不下来。他对于美食实在无压力。等竹升面端上的时候,一罐冬瓜荷叶炖水鸭靓汤就已经被他喝了一大半。真个是汤醇肉香,余味无穷。放下小汤勺,楚彦又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开始吃竹升面。他点的是竹升汤面。除了面,汤碗里还有六个小馄饨。这馄饨比楚彦店里的鲜肉小馄饨还要大,差不多接近核桃。这么大的馄饨,让楚彦有点诧异。一般馄饨店的馄饨绝对不会包这么大,里面包的肉这么大坨,真的不好煮熟,即便是煮熟了,外面的皮也容易煮化了。但是这家店的馄饨皮相非常好,没有煮烂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楚彦咬上一口。皮滑肉嫩,口感润滑,咸香可口,香气四溢。里面的肉已经完全煮熟了,没有一丁点生肉。一连囫囵了两个馄饨,楚彦这才开始正式品尝竹升面。竹升面在舌尖上的华夏有描述过。这种面食口感上和北方和西北的拉面完全不一样。楚彦尝了一口,果然和普通的拉面口感大相径庭。拉面一般是口感Q弹,松软香滑。但是这竹升面吃起来却是爽脆弹牙,韧性十足,有一种特别的面香,非常特别。据说这种手工制作的竹升面在碾压过程中,不会加入一滴水,也不会加鸡蛋,而是用鸭蛋。鸭蛋的腥味大于鸡蛋,面团很容易残留鸭蛋腥味。因此,这种面对于汤头的要求更是高。通常在熬汤头的时候,要配上大猪骨、大地鱼、上好的鲜虾子熬制上5个小时以上。楚彦都是从电视节目了解这些,第一次品尝来来轩的手工竹升面,完全比想象中的美味。楚彦吸溜吸溜根本停不下来。吃完午饭,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出了店门。刚迈出店门,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般来说,如果是陌生电话,楚彦很少会接,都是直接挂断,但是刚刚品尝美食后,心情大好,于是随手接通手机“喂,您好,哪位?”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喂,小后生,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楚彦一听这话,瞬间石化“……”这是打错电话了吧,还是恶作剧,还是诈骗收费电话。MMP。楚彦刚想直接挂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继续响起苍老的声音:“楚彦崽,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是谁?”
楚彦崽?这称呼咋这么萌,还这么熟悉呢?楚彦在大脑中,搜寻记忆,突然恍然大悟,不可置信问对方道:“你是……阿花婆?”
电话另一头呵呵一笑道:“这么多年了,楚彦崽,你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好。”
楚彦对于电话另一头的那人,算是相当熟悉。阿花婆是楚彦隔壁铺子,也就是王秃子那家餐馆的业主。父母生前和她是近邻,关系到算是熟路,小时候楚彦还吃过她给的荔枝,当时她称呼就是‘楚彦崽。’。楚彦印象很深刻。这阿花婆已经有接近80岁的高龄,据说早年老公去世后,就一直守寡。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她女儿读书倒是非常厉害,是华夏清华大学的学霸娇女,在本科毕业后,就靠公费出国读硕士、博士。博士毕业后,她女儿拿到了绿卡后,嫁给了米国人,一直定居米国。女儿出国后,阿花婆原本还是住在王秃子餐馆的二楼,一直靠收王秃子一楼的门脸铺面店租费生活。直到前两三年,在楚彦父母出车祸没多久,阿花婆就因为一次胃出血很严重,国内无法治疗,只能应女儿要求,出国治疗了。这一去就没回来过。应该是常驻在米国了。反正楚彦自从再也没见过她。不想今天怎么会突然接到她的来电。楚彦十分困惑,问道:“阿花婆,好久没联系了,你打电话来是?”
电话另一头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楚彦崽,这一次我回来,有点事和你商量,你是六号回来是吧?到时候我上你店里,我当面和你说。”
估计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楚彦也顾不得想太多,既然可以推迟,想必不是特别大的急事。可能就是阿花婆刚从米国回青城,有一些事情需要打点什么的吧。楚彦耿直应道:“阿花婆,我现在在旅游,大概六号就回青城楚彦餐馆,你要是觉得现在电话说事儿不方便,那就等我回去当面说吧。”
阿花婆在电话另一头,一口答应了。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另一头电话挂断了。挂了电话后,楚彦重新坐车回酒店。吃饱喝足后,他有点犯困,午休就在酒店休息了。……接下来的两天,楚彦没有待在酒店。一天到晚,他都闲不住,或步行或共享单车,或打的或公交或地铁,总之各种交通工具齐上阵,他在广粤市大街小巷往复来去,遍寻各种当地道地美食。有钱就是任性,反正系统出钱,让体验美食文化,楚彦都是放开肚皮吃!吃!吃。在广粤市区的多宝路—长寿路路段,美食餐饮店林立,车水马龙。在这里,广式四大粥品,粉肠粥、艇仔粥、及第粥、生菜魚球粥,楚彦个个品尝过了。广式五秀,莲藕、茨菇、马蹄、茭笋、菱角料理的精致美食,楚彦也是道道试吃了。而广式茶点,每一样都是精致可口。萝卜糕、叉烧包、奶黄流沙包、荷香糯米鸡、广式鲜虾饺,楚彦也是每屉都点过了。而南信甜点更是一绝,香甜不腻,绿提双皮奶、香蕉船、桂花龟苓膏、马蹄爽、青芒果西米露,每一款甜点都让素不爱甜的楚彦也忍不住点赞。总而言之,这短短两天下来,楚彦每一顿美食都不重样,变着法子吃,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品种的广粤道地美食。他自我感觉起码胖了五斤不止。因为穿短裤的时候,明显能感觉腰围有点紧勒。好在本来就瘦,胖了五斤,除了腰圆了点,脸上倒是不见长肉。就这样吃吃吃,到了10月3号这天,小叔楚远山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