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焉雪淡淡的看着玄义大师手里的檀香佛珠,淡淡的道;“异世不异世又有什么重要,难不成如今本妃就不是宁焉雪了吗?再者,大师说话真是好笑,后星暗淡,帝星煞气惊现,这样的话该与今上说才是,与本妃说了也是无用,本妃不过是龙羲王府小小的平妃,还不到知晓这般天机的地步吧!”
玄义大师定定的望着宁焉雪,最终叹了口气;“你明知贫僧已看穿你由来,又如何不知贫僧看的均是未来。贫僧这一生从未曾看过当下。”
宁焉雪歪着脑袋,双眉上挑;“这倒是有趣,玄义大师从未曾看过当下,难怪不曾看见这南海檀香世间不过两串,不久之前,本妃刚好在皇宫里的熠太妃那里见识过一串,不知大师知晓不知晓?对了,还有个事,本妃还发现熠太妃手里的南海檀香佛珠似乎不叫南海檀香,应该是叫玉檀香吧。其实本妃挺好奇那玉檀香是什么东西的,就回去翻阅了一下书,大师您知不知道那玉檀香是如何来的?”
玄义只是双眼焦点放在檀香佛珠上不言不语,宁焉雪继续到;“原本本妃也是不知晓的,不过如今本妃知晓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玉檀香,不过是南海檀香在外面加了一层墨色的玉罢了。玄义大师是名副天下的大师,与大师用一样的佛珠算不得什么把?大师既然能道破这么多的天机,可否与本妃解惑一二,熠太妃的南海檀香佛珠怎么就变成了玉檀佛珠了呢?”
玄义大师叹口气,再看向宁焉雪,眼睛里没有了睿智,只有满世的沧桑,他将手里的佛珠放到桌子上,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贫僧这一声辉煌无数,自诩能识天机,道命运,没想到最终就看不破红尘,破不了自己的命。”
对于这般的得道高僧,宁焉雪本就不大感冒,不过这玄义大师能一语道破自己来自异世,想必是有些能耐,短时间内也不想将人得罪了,再说了这世界上的人多信佛信鬼神,想玄义大师这般之人,只要振臂一呼,只怕自己就要永无宁日了。许是看破了宁焉雪所想,玄义大师笑笑;“平妃娘娘不用担心,贫僧出家避红尘,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红尘中,就连这手上的佛珠也不过是解不开的念想,不过贫僧并非恶人,如今娘娘一语中的,贫僧的劫想来是这情劫,只是一入红尘终身泥,又岂是简简单单就能解脱的。贫僧今日找平妃娘娘来,也不过是要做最后的交代罢了,当年贫僧一念之差犯了大错,这一生都纠结于此,最近这些时日,贫僧念起这一生,除去年少轻狂,妄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奈何世上安得两全法,执念太深,终归是救不了贫僧。这世间因贫僧的贪念,注定要纷纷扰扰,只愿来日将星变后星,能博爱于世。”
宁焉雪只是淡淡的听着不说话,她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和尚毕竟也是人,和尚有情有爱本就是难以避免的,只是没有想到像玄义大师这般的得道高僧竟然也被情所困。再看熠太妃手里的那一串玉檀佛珠,不管是真爱还是利用,说起来也不过是这么一点事,男人与女人罢了,折腾一世又有何用?若是说玄义大师没有借自己的大事威望为熠太妃做过什么,宁焉雪是打死都不相信的,而熠太妃,若是真的爱这个出家人,又岂会进了皇家?这玄义大师又岂会不知,但既是如此,道来又有何用?宁焉雪叹口气;“大师,您该知晓,熠太妃与本妃本就是两路人,从本妃进入皇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是同一条道上的人,若是玄义大师要本妃不要与熠太妃作对,本妃倒是可以答应,本妃与皇家终究是要一拍两散的,本妃也不担心大师与熠太妃说。”
玄义大师摇摇头;“很多年前,贫僧就知晓,害人终究要害己,平妃娘娘放心就是,只是后星暗淡,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只有找到守护星方可化险为夷,娘娘保重。”
宁焉雪被小沙弥带着从玄义大师的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的星斗,宁焉雪看着脑袋上方的天空,脚底突然升起一股的寒气。这浩瀚的星空,原来竟真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那哪一颗才是我宁焉雪,哪一颗才是今世的命运?“娘娘,东皇首富白家白大小姐来了,王爷已经去前院迎接,吩咐小僧先带领娘娘回娘娘的房间。”
小沙弥恭敬的开口,小沙弥的旁边是从来没有出过身影的哑巴丫头。宁焉雪收回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句,白海棠竟然来了,慕容今汐又岂能不露面。据说如今白家的不少产业都是白海棠在打理,宁焉雪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本人,不过是听说过几次罢了,不过海棠无香,这般的女子又能被慕容今汐记在心底,只怕是真的好的。龙羲王府的人都在说,若不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龙羲王府的女主人就要是白家的大小姐了,王爷可是为了白大小姐,特意每年都从南方运上等的海棠花栽种在圣京的各个别院里,就连自己的院子里也都种着不少。据说以前三夫人中最受宠的顾玉真玉真夫人,即使因为常年穿着一身的白色长裙,裙摆处绣着艳丽的海棠花而受到慕容今汐非同一般的待遇。宁焉雪的心,再次的冷上了几分,跟着小沙弥和哑巴丫头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宁焉雪住的地方不大,还不到龙羲王府冷院的四分之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几个房间,小沙弥到了院落门口恭敬的道;“这就是娘娘与王爷的院落,小僧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劳烦师傅。”
小沙弥腼腆的笑笑;“不麻烦不麻烦,师叔说了,娘娘说是贵客要好好接待的。”
小沙弥口里的师叔就是玄尘方丈了,看不出来这小沙弥小小年纪竟然是玄义的徒弟,不过因着对玄义人品不怎么看好,宁焉雪也没有多加结交的心思,玄义大师竟然能与熠太妃私通,宁焉雪就不相信他不会将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宁焉雪早早就睡下了,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都是疲惫的,偏偏又一点都不想睡,明明很累,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宁焉雪的本意是此时天都黑了,只有早早休息好了,明日一早起来探路明天晚上牧勺盛宴才是自己走的最少时机。但若是睡不着,也只能白白浪费了时间。正想着,突然听见房顶上传来两声脚步声,宁焉雪原本以为是要去其他院落刚好路过自己的院落或者是有人想要来听墙角,只能默不作声,呼出淡淡的呼吸声,不一会,只听见屋檐上的人瞬间落到了地上,宁延续从枕头下放抽出一把匕首,握在被子里。身影站在门口,在窗子里碗里吹了几口迷香,宁焉雪不动声色的想要将匕首放到衣服里,可惜她就穿了一件裹衣,实在没有藏东西的地方。门口已经有轻轻的推门声,宁焉雪赶紧将匕首放回枕头下面,假装被迷晕的样子。贼人来到床边,不动声色的将宁焉雪连人裹在被窝里,扛着被窝,几个跃身消失在屋子里。宁焉雪被贼人扛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黑夜中,她微微打量这周围的景色,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就一个御林军都没有,慕容今汐带了多少的御林军上山宁焉雪是知晓的,如今见一个人都没有,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黑影将自己丢在了地上。宁焉雪赶紧假装晕倒,在地皮上任由身子滚动了一会,只听见扛着她过来的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道;“头,要不要直接杀了?”
头领笑笑;“不着急,王爷说了,要先剥了这个贱人肚子里的野种。”
说着一脚踢在宁焉雪身上;“呸,就你这贱人,圣京多的是比拟貌美如花的女人,你能嫁到王爷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真以为先皇的遗诏这般管用?我呸,偷野男人的贱人。”
“头,得快点,时间拖久了容易出事端、这女人聪明着呢,属下就是在她手里吃了大亏。”
另外一个人道。听见这人的声音,宁焉雪心底一阵阵的泛凉,这人不是别人,正事不久前因为得罪自己被慕容今汐带走的青燕,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慕容今汐重新启用了,只怕当时的处罚到底是真的处罚还是做给自己看的不言而喻。被叫做头领的男人笑笑;“放心,如今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自然是有时间处理了这个贱人,王爷的意思是要留这个贱人一命?”
“这个自然,王爷虽然杀了那个男人,但脑袋上可是真正被戴上了一大顶!绿油油的帽子的,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更何况是王爷。这样的贱人只有好好留着命折磨才能解王爷的心头只恨。”
青燕咬牙切齿的道,一番声音在清冷的夜里一阵阵的寒冷。宁焉雪心下一惊,她如今的身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若是几个大男人就要这般上来,自己毫无胜算,她本就睡下,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算是想要毒药都不成。如今,唯有一计,可以制造唯一的机会跑出去,只是这偌大的天口山,驻扎的都是慕容今汐带上来的兵马,还有自己排下的阵,若是往下跑只会是死路一条。但从慕容今汐要将自己带到山上菜处理也可以看出来,慕容今汐并不像让更多的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下一定,宁焉雪根本来不及恨谁。青燕上前一步;“头,我们时间不多了,得动手了。”
那首领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嘴巴里哈了一口气;“平妃娘娘,如今属下就帮你剥了这个野种,你也好早日解脱。”
双眼目光一边,阴毒的朝着宁焉雪肚子的位置而去,眼看着刀子要扎上宁焉雪不怎么看得出来的肚子上,突然地上原本昏迷的女人一个侧身,单脚踢飞了头领手里的匕首,又是一个转身踢,那首领反应也够灵敏,手上着了一记,单手一挥就将宁焉雪的小腿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