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都在一片混乱中睁开了眼睛。
耳边是嘈杂的喧嚣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各种惨叫和痛呼。死神用血与剑刃勾勒自己的新衣,盛装出席以示尊敬。 “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还好恩都没有裸睡的习惯,他身上穿了一套睡衣。
恩都瞬间清醒了,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他便愣住了。 “有没有人来告诉我……其实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对吧……” 然而没有人会去理会恩都的喃喃自语,不远处是燃烧的火光,手持利器互相厮杀的人类,以及各种激射的流矢和弩箭。 恩都知道,这不是梦,寒冷刺骨的风吹动着他单薄的睡衣,也带来不远处那浓烈的血腥味。 “口区……” 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恩都,哪怕不用去看,恩都都知道不远处战场的惨烈。 “得先离开这里。”恩都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己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发现,而被卷入那个战场自己必定是死路一条。 “必须马上离开!”
然而下一秒恩都僵住了。 不是他动不了,然而他根本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散发着寒意,将他的皮肤刺得生疼。 那是一柄剑,一柄锋利无比的剑,上面似乎还沾着些血迹,散发着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恩都缓缓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黑发的少女,穿着黑色的劲装,将一柄直刃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恩都瞳孔收缩,黑色长发,红瞳,还有少女脑袋上那尖尖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这是兽人!00? “铛——” 清脆的响声让恩都惊醒过来,原本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此时掉在了地上,而少女则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扑倒在恩都的怀里。 这又是什么情况? 恩都有些懵,他在原地愣了几秒后突然清醒了过来,少年在少女身上闻到了鲜血的气味,他小心地检查起怀中的少女。 看样子应该是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她的左腿也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涓涓的鲜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出。 恩都咬了咬嘴唇,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剑,切下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外面的袖子,然后用布条绑住伤者的一条大腿,那里有一道一指长的伤口。 恩都当然没有学过什么包扎术或者是止血手法,过去他和学医的好友聊过关于包扎伤口止血的问题,然后就被好友“创面有没有扩张”,“有没有杂物污染”,“距离创伤发生多久”,“受伤者体质怎么样”之类问题给弄晕了。 简单地包扎伤口恩都还是能做到的,代价就是给伤者带来极度的不适感。 第一次触碰女孩子的身体并没有给恩都带来什么旖旎的感觉,劣质的包扎手法只能减缓失血的速度,并不能有效的止血,在做完包扎后。他背起双手被恩都绑上的伤者,拎起剑就朝着外围跑去。 恩都之前观察过,他身处的地方大概是一个庄园。虽然不认识路,但是朝着庄园外面跑绝对没有什么错——至少比里面的战场要安全。 虽然对于穿越的事情恩都是一头雾水,但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貌似好了不少,至少他背起一个少女后还能够行动自如。 要知道背上的伤者有着大概50kg的重量,这对于正常的成年男性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而穿越之前还是一个患病在床的重度双向障碍患者,长期缺乏运动的肌肉不足以提供如此的力量。 然而恩都一手提着剑,一手托着背后的少女竟然还能够健步如飞,这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看来我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啊……不过从目前来看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恩都一边俯身小跑一边喃喃自语。
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先安顿下来,毕竟恩都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有任何头绪。 如果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肯定是不行的。恩都只能够祈祷这位伤者能够早点醒过来,毕竟她对于这个地方肯定比恩都更熟悉。 然而在接近庄园大门时,恩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原因无他,庄园大门已经被人严密看守,那似乎是通往庄园外唯一的出口。 “这可真是不妙啊……” 恩都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表情有些苦涩,他可不觉得守在门口的那些家伙会友好地让自己出去。至于继续留在庄园里?他可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混乱的地方了…… “右……右转,枯井,走……地道。”被恩都背在身后的少女突然在恩都的耳边轻声说道。
少女声若蚊蝇,但是在恩都耳中却宛如天籁,他连忙朝着右边一路小跑。很快他就找到了所谓的地道及其入口——一座荒废的枯井。 “真是难得的体验……” 恩都顺着绳索向下滑行,枯井的井壁上长满了青苔,极为湿滑,一看便知道难以攀爬。 好在枯井并不是很深,不一会儿两人便抵达了井底。随后恩都便看见了她所说的地道。 “这里通往的不会是什么下水道吧!”无人应答。 好吧,恩都知道背后的少女貌似又晕了过去。看着黝黑的通道,他咬咬牙便走了进去。 行走在地下的漆黑通道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恩都什么都看不清。更何况那湿冷的环境了,只穿着一套单薄衣物的恩都冷得瑟瑟发抖。 “真是够糟糕的了……”恩都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向前摸索。通道的入口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光点,而前方则是一片漆黑。 “我的穿越,果然大有问题啊!”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穿越的第一天,恩都背着剑,拎着一只兽种亚人(好像哪里有点问题)在湿冷的地道中穿行。